彭長宜苦笑了一下,沒有攔她,也沒有站起身。這時,他看見陳樂身著便服,在下麵和兩三個熟人說話,旁邊站著他的老婆和孩子,估計他們是一起來看球賽的。
彭長宜就掏出了電話,他猶豫了一下,因為最近幾次電話都是彭長宜打給陳樂的,陳樂卻再也沒有主動跟自己彙報過什麼,似乎他在有意回避這個問題。彭長宜也想過,他偶爾回去一次,都能看見沈芳的不軌,想必陳樂也是早就發現了,他是照顧自己的臉麵,不再跟他傳達什麼,就跟當初去三源找他時,他隻是給出了局長跟別的女人的照片,裏麵卻沒有一張是沈芳的,隻有一盤他們的通話記錄。他當時就想,陳樂能發現酒店門口局長和沈芳吃飯晚歸,難道就沒有發現他們其它的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隻是他不希望自己受到的刺激太過強烈而已,就連那盤錄音,他都懷疑陳樂隻截取了可供他能聽的那部分,如果自己不是那天晚歸,估計陳樂就發現沈芳的不軌也不會告訴他了。
彭長宜想到這裏,他還是掏出了電話,給陳樂撥了過去。就見陳樂連忙低頭,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貼在了耳朵上。
“小樂,我在右邊的看台上。”這是彭長宜一貫磊落的作風,直接報出了自己的位置。
自從移動電話問世後,常有這樣的現象出現,明明看到對方,故意打電話問對方在哪兒,幹嘛等,對方有的時候不便於說真話,就謊稱自己在其它的地方,這樣,無端增加了了彼此不信任的程度。彭長宜從不跟朋友和下屬玩這套把戲,他不想因小失大,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
陳樂舉著電話,他就往這邊看了過來,彭長宜跟他揮了揮手。
陳樂放下電話,跟那幾個人說了什麼,然後就朝這邊走來了,由於彭長宜是背對著太陽坐的,陽光正好對著陳樂,陳樂邊走邊把別在衣領的墨鏡戴上了。
走到跟前,陳樂看了一眼彭長宜手裏的小水壺,就說道:“娜娜也來了?”
彭長宜笑了一下,說道:“是啊,帶她來看姥爺打球。”
陳樂“嗬嗬”了兩聲,坐在彭長宜的旁邊,就看向了下邊,似乎回避著什麼話題。
彭長宜不打算回避,單刀直入,說道:“有什麼新發現嗎?”
陳樂看了他一眼,盡管他們都戴著墨鏡,但是他知道,此刻,彭長宜墨鏡後麵肯定有一雙冷酷、受傷的眼睛。他就低頭笑了一下,說道:“您那天把他揍得不輕吧,消失了好幾天,現在幾乎不怎麼在單位呆著,總往錦安跑呢。”
彭長宜扭過頭,看著陳樂說道:“你看見我揍他了?”
陳樂搖搖頭,說道:“沒有。我現在隻關注他以外的一些事情。”
陳樂這話彭長宜信,沈芳和電局長的關係已經昭然若揭,他無須把精力用在這方麵,倒是獲取電局長其它的一些證據更重要。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我給他一個月的時間,讓他滾蛋,如果不滾蛋,我就不客氣。”
陳樂沒言聲,也許,這不是他能表態的事。過了一會,陳樂說道:“有機會還是調回來吧,在家的人,也的確不容易。”
“誰容易?在外麵的人就容易?”彭長宜有些惱火。
陳樂笑了一下,說道:“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彭長宜瞪了他一眼,壓抑下自己悲憤的心情。
陳樂說:“如果,那個混蛋要真是能滾出亢州就好了,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他沒有選擇,必須滾蛋!”彭長宜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一刻,陳樂見到了彭長宜少有的陰冷。也是,敢在他頭上拉屎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陳樂忽然說:“要不,改天我再給他加加溫,讓他滾得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