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翟炳德的心結(三)(1 / 2)

齊祥也說道:“小陳打針是最不疼的,我試過,你也試過,上次你胃疼住院那次,就是她負責給你紮針。”

小陳衝他調皮地笑了一下,示意彭長宜側過身。

彭長宜無奈,隻好側過身,上麵的手紮著針,旁邊的老顧伸出手就想幫彭長宜,就見那個小護士輕鬆地扒下了他的褲子,將消毒棉簽放在彭長宜的屁股上。

彭長宜正在發燒,冰涼的棉簽挨到他的皮膚,使他激靈了一下。涼棉簽擦了幾下,又換上了一個更涼的棉簽,又擦拭了幾圈後,小護士這才抖腕將針頭又快又準地刺入他的肌肉裏。

開始,彭長宜沒有感到疼痛,但在進針的時候他感動了疼痛,閉著眼,呲著牙。

小護士笑了,輕輕地豎起一根指頭,不停地撓著針頭四周的皮膚,這讓彭長宜分散了注意力,而且感覺她輕輕地撓弄很舒服,而且還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反而不希望這個過程結束了,但很快撓弄停止了,那個冰涼的棉簽又觸到了自己的皮膚,緊接著,隨著一聲“好了”,針頭被她拔出,同時,冰涼的棉簽就被壓在了皮膚上。停留了一會後,那個小護士又說了聲“好了”,這才拿開棉簽,衝他笑了一下,幫他提上褲子,然後端起托盤走了出去。

彭長宜沒有吃飯,一直昏睡到了下午。等他睜開眼的時候,頭頂的吊鉤上,已經沒有了輸液的藥瓶,手上也沒有了輸液的針,他舉起雙手,伸了一個懶腰,摸了一下腦門,腦門潮乎乎的,感覺自己不燒了,一腳便蹬開了身上蓋著的白色薄被。

天都快黑了,西邊的天空,被夕陽染紅了,就連病房裏,都是那種橙黃色的光暈。不知為什麼,在這夕陽照耀的時候,他想起了丁一……

自從草原回來後,他還沒有和丁一通過話,一來是自己煩事纏身,二來他也想讓丁一冷靜冷靜,還有,對丁一的離開也有些生氣,也借機想讓丁一感受到他的不滿。種種原因湊在一起,才沒有和她聯係。掐指算來,差不多有一周的時間了,他不知道丁一怎麼樣了,就掏出了電話,但很快就放回去了,即便要通電話,他也發不出聲音來。

既然燒退了,是不是自己可以發聲了?他試著咳嗽了幾下,仍然憋得難受,聲音很啞、很沉悶,他便不再努力了。

許是聽到了動靜,門被打開了,給她打針的那個小護士進來了,這次她沒有戴口罩,手裏端著一個特大號的玻璃水壺,裏麵裝著黃不黃、白不白的不太透明的液體,她輕輕放在彭長宜旁邊的床頭櫃上,又拿過彭長宜的水杯,把裏麵的水倒進衛生間的洗手池,就端起水壺,往他的杯子裏倒了半杯,沒有立刻端給彭長宜,而是走到床尾,輕輕地將床頭搖起,直到感覺一個最恰當的位置,她才固定住搖把,又輕輕地走到床頭櫃前,端起水杯,笑著遞給彭長宜。

彭長宜看了一眼那個玻璃水壺,又看了眼自己的水杯,然後看著那個伸著手端著杯的小護士。

小護士笑了,說道:“蘆根水,我媽媽熬的,小偏方,治嗓子,很好喝的。”說著,雙手就又向前了一點,幾乎挨到了彭長宜的嘴。

彭長宜接了過來,抿了一口,感覺很清涼,有一點淡淡的苦味,還有一點淡淡的甜味,就連著喝了幾口,倒不是有多好喝,主要是涼滋滋的,從嗓子眼下去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