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說:“這麼一大杯喝下去我非醉不可,回去坐大巴車一搖晃就有好看的了。”
彭長宜說:“回去我送你。想吐就往我車上吐。”
“你也喝酒了,酒鬼坐著酒鬼開的車。咯咯。”丁一說完就笑了。
“讓老顧送你。隻要你高興,怎麼都行。”
聽了他這話,丁一的心裏升騰起暖意,她笑笑,說道:“我高興,隻要一往這邊來,我就高興,因為我知道,真正疼我的人,是你們。”說道這裏,她使勁地眨了幾下眼睛。
彭長宜說:“小丁了,當著雯雯,我說一句酒話,我們疼你,不假,那是真疼,但是,我們的疼,是取代不了別人的疼的,我說的別人,目前可能正在內蒙古抗雪災呢,那裏連續幾天降雪,可能他春節都回不去了……”
丁一不說話,就低下了頭……
雯雯一見,趕緊說道:“彭叔兒,好了,別說了,酒都倒上了,怎麼喝呀?”
彭長宜說:“碰杯環節就免了,等那個人在的時候,我們在碰杯,我叫起,一塊幹。”
雯雯看著丁一,又看看彭長宜,說道:“別幹了,這麼一大杯,也涼了,你們倆先幹喝一半。”
丁一說:“咱們慢慢喝吧。”是啊,這麼一大杯紅酒下肚,自己非醉不可,當初跟江帆在北京就是喝紅酒喝醉了,而且還是一口一口喝的。想到這裏,她使勁甩了甩頭,不去想那些事了……
彭長宜說:“不行,必須幹掉,沒商量。好家夥,我們想你都快想瘋了,你倒好,一張飛機票,躲到新加坡去了。當初市長支邊我就想得生氣,但跟你一比,他可是比你好多了,好歹市長還在國內,開車十多個小時就能見到他了,你呢,盡管坐飛機有五六個鍾頭,但那是出國,雯雯還好,尤其是我,他是不能隨便出國的,那要提前備案。雯雯,你說說,她是不是比市長更冷血!”
雯雯覺得彭長宜的話說得有點重,但又在情在理,她笑笑看著丁一。
丁一也是百口莫辯,她的眼圈紅了,鼻頭也紅了,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雯雯說:“好了,您快把小丁說哭了。”
彭長宜知道自己這話的分量,所以他根本就不去看丁一,隻說了一句“喝酒”,就低下頭,嘴湊到杯沿,咕噠咕噠連喝了幾大口,眼看多半杯下去了,雯雯在一旁說道:“彭叔兒,別幹,你幹了,小丁怎麼喝?”
如果雯雯不這樣說,可能彭長宜會剩半杯,畢竟,紅酒不是他的長項,但聽了雯雯的話後,他反而加快了速度,最後仰頭,把杯叼了起來,剩下的酒,一滴不漏地流進了嘴裏,這才低頭,叼著杯,穩穩地放在桌上。
雯雯說:“真幹了——”
彭長宜說:“喝酒不能含糊,尤其是小丁來了,就更不能含糊了。是不是?”說著,看著丁一麵前的杯子,就衝丁一努嘴。
丁一也不說話,低頭喝了一口紅酒,然後才端起杯子,說道:“謝謝,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對我的包容……”她聲音裏有些哽咽,閉著眼,就將杯裏的酒喝幹了。
彭長宜替她鼓掌,說道:“這就對了。”
他拿起酒瓶倒酒,這次,給丁一的酒杯裏倒了小半杯,也給自己倒了小半杯,剛把酒瓶放下要說話,老顧推門進來了,他徑直來到彭長宜跟前,說道:“娜娜的電話,打你的你沒接,打到我這兒來了。”
彭長宜看了他一眼,就接過了電話,剛叫了一聲“娜娜”,就聽女兒在電話裏大聲說道:“爸爸,你在哪兒?”
“我在陪客人吃飯。”
“爸爸,我也去,我也沒有吃飯。”娜娜的聲音很大,也很急。
彭長宜說:“那好,我讓你顧大叔給我送回去。”
“不行,我不吃送回來的東西,我就要到飯店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