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張懷當天就明確表示,他要關停,而且不會亢州的任何地方辦這種企業了。他說的話我信,如果我是張懷,我也會這樣做。他不會給別人當替罪羊的,再說,而且他馬上就到站了,他不會跟我對著幹的。”
彭長宜又說:“而且我年前就放出風去了,要整頓這些汙染企業,按說那個時候,應該是請願最好的時候,但是卻沒有,而是開完兩會他順利當選後,才出了這檔子事,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王家棟說:“你是市委書記,如果因為個人恩怨,在選舉出現問題,你是要負責任的,所以,某種程度上,你和他是綁在一切的。”
“是,您說的一點都不錯,我不會選掉他,但有可能不會讓他這麼圓滿,高票當選,風光無限。所以,他怕我寒磣他啊,他對我是不得不防。”
王家棟點點頭,他又說道:“張懷退後,你打算讓誰接任?”
“我也沒有想好,我也想征求一下您的建議。”
“我隻是聽聽你的想法,我不會給你任何建議,這是我的原則,我如今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盡管判決書上沒有說剝奪我的政治權利,但實際上,我也是沒有政治權利的人了。你打聽打聽,有哪個市委書記,會聽一個階下囚的建議?太背興了。”
“嗬嗬,我從來都沒在乎過這個,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還說這些。”
“我這是在提醒你,提醒你要注意我的身份。”
“我才不管您是什麼身份呢,是不是呀,王子奇。”他突然對著王子奇說道:“難道因為您身份的改變,您就不是王子奇的爺爺了嗎?對我,也同樣是這樣。”
“你不在乎,我在乎。”王家棟提高了聲音說道。
“那是您的事。”
王家棟見說服不了他,就說道:“好了,說正事吧,政協主席你考慮過人選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想把呂華弄進常委。”
“你想讓他接張懷?”
“當然不是。通過我觀察,感覺這個人靠得住,守規矩,另外,也有點本事。隻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得到重用。”彭長宜說道。
王家棟說道:“你對呂華的評價很準確,他的確是這樣。當初跟著樊書記時,樊書記一下子就讓他去了南城當書記,那個時候城關鎮剛剛分家,大家有些微詞,這樣,樊書記在的時候也沒有動他,而是讓他在那裏積累工作經驗。後來樊書記走了,無論是鍾鳴義還是韓冰,既沒動他,也沒提他,一幹就是八九年,擱誰,誰都急了,但是你看了嗎?他一點都不急,不找不鬧不靠,依然故我,該這麼幹就怎麼幹。盡管南城沒法和北城的經濟條件比,但是你看南城的工作,紮實、地道,沒有出現明顯的紕漏,而且各項指標穩中有升,沒有轟轟烈烈,隻是穩中有進,而且默默無聞,電視台、報紙很少有他們的報道,而且和方莉配合默契,這不能不說他是具備了一定的政治素養。”
王家棟說的方莉,最早的亢州市團委書記,是王家棟一手培養提拔起來的女幹部,跟呂華搭班子,有人說,王家棟培養提拔方莉,很像當年培養提拔古卓一樣,想把方莉培養成第二個古卓。
由於南城經濟條件一般,跟下麵鄉鎮無異,加之一個是樊文良的人,一個是王家棟的人,所以,無論是鍾鳴義還是韓冰,對南城班子這兩位黨政一把手,一直都沒有動,他們的副手都是換了又換。官場上往往都有這種現象,不動你,不提你,涼著你,某種程度也是一種製裁。
呂華調到市政府任秘書長後,彭長宜在這次鄉鎮幹部大調整中,大膽啟用了方莉,使她成為亢州目前唯一一位女性黨委書記。
王家棟又說道:“長宜啊,啟用呂華沒錯,呂華也的確夠格,但是你想過沒有,你最近提上來的這些人,就不怕別人說你有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