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江帆彎下腰,仔細打量著那本書。
丁一的心蹦到了嗓子眼,她不得不深呼一口氣,用手按住了心口的位置,撫慰著激動跳躍的心。
然後,就聽江帆的秘書辛磊說道:“市長,這就是那本手抄的三國演義,全部是蠅頭小楷,在上午的開幕式上,被佘書記看上了,聽說他想要收藏這本書。”
江帆沒有說話,表情凝重。他向工作人員一伸手,示意她把這本書拿出來。就見他仔細地戴上手套,也可能那副針織的白手套太小,他戴了半天才勉強戴上,然後把書捧在手裏,小心地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旁邊的人說了什麼,他全然不覺……
嶽素芬看得眼都直了,她也沒有料到會在這個地方江帆和丁一相遇。她下意識地伸手捅了一下丁一。
丁一沒有說話,她的目光依然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看著他雙手小心捧著自己那個手抄本,仍然小心地翻看著,那個姿勢,就像捧著一件珍寶。
丁一的眼睛模糊了,一層霧氣彌漫開來……
江帆的大手仍然捧著她的那個手抄本,在一頁頁地翻看著,全神貫注的樣子,也許,眼下吸引他的不隻是那些清麗無比的小字,還有寫小字的人吧,他此時的心境外人真的無法探究……
這時,江帆的秘書辛磊離開那個玻璃展櫃,左右張望著向她們這邊走來,丁一揉了揉眼睛,扭過了身子,她背對著他們,佯裝在看別的攝影作品。
秘書長肖愛國挪著矮墩墩的身子跟在辛磊的後麵,也朝她們這邊走來,他們邊走邊在尋找市長的參展作品。
就聽辛磊小聲地跟肖愛國說:“您能找出哪是市長的攝影作品嗎?”
肖愛國笑了,說道:“應該這幾幅是吧?我看看作者名字。”說著,他就把眼睛湊到作品跟前,看著作者的名字,笑了,說道:“三工?哈哈,沒錯,肯定這幾幅是江市長的作品。”
辛磊也笑了,低聲說道:“您說怪不怪,都該展出了,又讓我風風火火地來改名字。”
“為什麼?”肖愛國問道。
“沒說,我估摸著是不是怕被人說玩物喪誌?”辛磊小聲地說道。
肖愛國嚴肅地說道:“這是你的責任,這個問題你提前就該想到,無論如何,都該以筆名參展。”
辛磊低聲說道:“是,您批評得太對了,以後我注意。”
肖愛國看了他一眼,顯然,在這個小問題上,他對辛磊是不滿的。
丁一聽著他們的談話,她的心漸漸地平靜了一些,開始思忖著怎麼離開,反正現在不能走,那樣就會和江帆碰個對麵。
嶽素芬則在一旁看著他們,一時也沒了主意。
江帆翻到最後,最後合上了書,另一隻手覆在上麵,壓了壓,這才戀戀不舍地將書還給了工作人員,摘下手套後,他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這些參展作品都是作者本人親自交上來的嗎?”
工作人員說:“應該是。”
他點點頭,沒說什麼,若有所思地踱著步,邊走邊看著兩邊展出的作品。
不用回頭看,丁一都能感覺到他愈來愈近的熟悉的腳步聲了,她的心激烈地跳了起來,手下意識地按在心口的位置上……
肖愛國見他走過來,說道:“江市長,我隻能用兩個字形容這些您的這些作品。”
江帆徑直走到他跟前,說道:“哪兩個字?”
“震撼。真的是震撼!不瞞你說,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沒去過草原,但是看了您的照片後,我決定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一定要去趟草原。”
江帆笑著說:“春暖花開不行,草原最美的季節是秋季,秋季草肥水美,牛羊遍地……。”話沒說完,江帆突然就看見了嶽素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