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麗紅有點尷尬。
江帆首先幹杯,他看著韋麗紅,然後衝她亮了一下杯底。
韋麗紅也喝了,剛要坐下,佘文秀卻發現了問題,說道:“韋總,你這是怎麼跟江市長喝酒呢?第一次就這麼幹呀?喝幹!”
其實江帆正是看見了她沒喝幹才跟她亮了一下杯底,但是他不會為這點酒跟她較真的。
韋麗紅的臉紅了一下,她尷尬地笑了一下,拿起酒瓶,倒也爽快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完全是被江市長喝酒的風度迷住了,以為自己喝幹了,誰知還剩下一滴。這樣吧,佘書記的意思我也聽出來了,您的意思就是讓我自罰,我接受,自罰一杯。”說著,倒滿了一杯,這次喝得幹幹淨淨。
“怎麼樣,江市長?”韋麗紅衝著江帆亮杯底。
江帆沒有看她,而是把手伸向了佘文秀,說道:“佘書記是裁判。”
佘文秀笑了,衝著江帆說道:“怎麼樣江市長,首都的企業家,能做到主動自罰也不錯了。”
江帆感到,佘文秀的話,是對韋麗紅最大的嘲諷,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如果敏感的話,應該能聽出是什麼意思。但在酒桌上,江帆不願給女士下不來台,就點著頭,笑著說道:“不錯、不錯。”
韋麗紅當然聽出佘文秀話裏的意思,就說道:“佘書記,您這話是誇我還是罵我呢?得,今天第一次跟江市長見麵,我就給江市長落下這個印象,這樣吧,我再敬江市長一杯吧。”說著,又要端杯。
佘文秀說道:“算了,開玩笑。我跟你說,江市長可不是聶市長,江市長在草原呆了好幾年,他是草原的酒量。你能連哄帶騙把聶市長喝趴下,江市長你可是喝不趴下。”
韋麗紅尷尬地放下杯,說道:“佘書記,您怎麼對這事還耿耿於懷啊,我說過多少次了,聶市長不是我喝趴下的,是他自己喝趴下的,他哪有江市長這麼沉穩矜持,您以後可是再也不能提這事了。”
他們提到了聶文東,這也是正是今晚江帆的興趣所在,他故意漫不經心地說道:“看來韋總海量,居然把聶市長喝倒了,我可是不敢跟韋總叫陣了。”
“得,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韋麗紅說道。
季曉琳聽佘文秀在她麵前提起聶文東,心裏就有些不爽,以女性的敏感,她非常清楚佘文秀這個時候當著他爆出一個落馬市長不雅的過去是什麼意思,她感到了瞬間的無聊,如果不是姨媽死乞白賴地讓她過來,如果不是報答韋麗紅為自己做出的一切,說什麼她也不會出席閬諸官員的聚會的。她裝作對他們的談話沒有絲毫興趣的樣子,扭頭跟江帆說道:“江市長,你在草原呆過?”
江帆說:“是啊,工作過幾年。”
“真的?我正在練草原的長調。”季曉琳有意提高了音調,以轉移他們談話的注意力。
“哦,那不錯。”江帆用餘光看了佘文秀一眼,發現佘文秀的臉色有些僵硬,就沒再往下繼續這個話題。
佘文秀慢條斯理地說道:“長調,很不好唱的。”
聽佘文秀這樣說,江帆才說道:“是啊,草原的長調就像一個標杆,在草原,不會唱長調的稱不上歌唱家。”
“曉琳唱幾句。”佘文秀看著她說道。
季曉琳清了清嗓子,唱歌,總比他們說聶文東好,於是,就開始低吟起來。
別說,季曉琳唱的還是不錯的,音調不差分毫,但明顯專業技巧的成分多些,對草原以及草原長調缺乏認識和領悟,這可能就是常被人說的“魂”,草原的魂。
盡管她沒有將這首歌的“魂”準確地體現出來,但是那熟悉的旋律,那悠遠、高亢的曲調,仍然喚醒了江帆對蒼茫大草原的懷戀之情,喚醒了他與草原相伴的日子的回憶……
季曉琳唱完後,江帆這才帶頭鼓起掌。
佘文秀把前麵的酒杯往前一推,說道:“好了,這酒不喝了,湯蕃,趕緊上主食,我要去歌廳聽曉琳唱歌。”
湯蕃和商劍很少說話,這個場合也沒輪上他們說幾句話,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服務。湯蕃一聽酒不喝了,就跟商劍使了一個眼色,兩人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湯蕃說道:“還沒輪上我們兩個敬領導酒呢,怎麼也得給我們這個機會呀?”
誰知,那個女人又沙啞著嗓子說道:“對,對,你們是不是還沒敬江市長。”
江帆一聽,這個女人可真是夠煩的,誰說話她都攙和。
湯蕃說:“我征求一下兩位領導的意見,領導說讓我們怎麼喝就怎麼喝。”
佘文秀說道:“你們跟江市長是初次嗎?”
湯蕃連忙說:“是,跟辛秘書約了幾次市長都有事。”
佘文秀說:“你們倆單獨敬江市長,然後大團圓。今天以聽歌為主。”
聽歌當然比聽烏鴉叫喚好,江帆就趕緊站起來,端起杯,說道:“湯書記,商區長,咱們三個共同敬佘書記。”
佘文秀說:“人家新一區的兩位領導敬的是你,你們是初次,這杯我不摻和。”佘文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