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的確是在辦公室的宿舍裏眯的。他們從機關的小食堂吃完飯後,他就回到了辦公室,感覺自己從裏到外洋溢著一種幸福感,尤其是上午在主席台上看到她坐在前排的采訪席上,就有一種很充實的感覺,過去的情景曆曆在目。沒想到,時過幾年,在閬諸,依然是他在台上,她在台下采訪,這種感覺既溫暖又舒心,他似乎感到,其實從昨天他就感到,他們倆又都重新找到了對方,從此,心,都不再漂泊。
不知為什麼,小鹿總是能喚醒他的詩人情懷。此時,他就像剛跟她認識時候那樣新奇和美好,以至於他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直到電話鈴聲響起。
他迷迷瞪瞪摸過電話,隻感到這個午覺睡得很沉,如果不是電話鈴聲響起,他指不定睡到什麼時候呢。他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立刻躍起,與此同時,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我是江帆。”
“嗬嗬,小江,是不是吵醒你了。”是省委組織部長樊文良。
江帆剛才隻是看到了這個電話前麵打頭的幾個號碼是省委機關的前三位的號碼,盡管他想到會是省裏,但是沒想到是樊文良,更沒想到樊文良還知道他在睡覺,就急急巴巴地說道:“樊……樊部長,您……怎麼知道我在……在迷瞪啊……”
“嗬嗬,你的聲音暴露出來了。”
江帆一聽,捂著腦門,說道:“唉,我是強打精神,唯恐領導聽出我在偷懶,不想還是暴露了。上午開會,開到了很晚,吃完飯我說迷瞪一會吧,也沒敢拖鞋,靠在床上就睡著了,偏偏就趕上您查崗來了。”
樊文良笑了,說道:“不瞞你說,我也在宿舍,也是上午開了半天會,腦袋暈暈沉沉的,也是迷瞪了一會,不過沒你眯的時間長。”
“嗬嗬。您有什麼指示。”江帆趕忙說道。
樊文良說道:“小江,我聽說丁一有本手抄的《三國演義》,是真的嗎?”
江帆一下愣住了,樊文良問得既直接由不容他遮掩,就說道:“是,我也是在展覽會上看見的。”
“哦,你見過?怎麼樣?”樊文良問道。
“當然好了,感覺比那個時候寫得更好了,整齊劃一,幹淨清麗。”江帆由衷地讚歎道。
“嗬嗬,字如其人。你什麼帶過來我看看。”樊文良說。
“好的,您什麼時候在。”江帆痛快地應道。
樊文良想了想說:“我這周六上午十點之前有時間,十點後我跟廖書記約好,我們談些事情,下午我就回北京了。”
“周六?也就是明天?”江帆迅速抬起手表看了看日期。
“對。如果來不了就周一以後哪天都行。”樊文良補充道。
“我估計沒有問題,現在這書就在她手裏,我先找找她,然後再給您打電話,如果不打的話我明天八點半準時到。”
“好的。明天見。”
“明天見。”
江帆掛斷電話後,他就想給丁一打,但想她可能來市委采訪了,這會打唯恐不方便,正在猶豫時,外麵有人敲門。
江帆梳了梳頭發後,走出宿舍,他喊了聲“進。”
秘書辛磊進來了,他說道:“江市長,陽新的縣委書記魏克勤想找您彙報工作。剛才就給我打電話,我說您正在忙,讓他過一個小時再打來。”
盡管秘書看似為他好,讓他有了休息時間,但是江帆卻不領情,因為陽新是離閬諸市區最遠的縣,位於閬諸東南方向,是最窮最遠的縣之一,屬於閬諸的老少邊窮地區,也是國家第一批貧困縣。他們往往都是來市裏開會,會捎帶著辦好多事,來一趟的確不易,盡管秘書讓他多睡了會兒,但是江帆感覺這樣冷落了基層同誌,所以就很婉轉地說道:“邊遠地方的同誌來一趟不容易,以後他們來了就隨時通知我。叫他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