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良又用手摸了摸書,說道:“我確實喜歡,不瞞你說,我也的確想掏錢買下它,因為我有個老朋友,剛剛離退,不瞞你說,他是中組部的一位老領導,酷愛蠅頭小楷,他本身就是寫這種小字的人,結交的書法界的朋友也都是寫小字的人,他認為,能夠把精力投放在寫這種小字的人,都是和金錢不挨邊的。所以我特別理解丁一的父親不讓這種小字進入拍賣領域的做法,如果待價而沽的話,它可能不如書法家們的字值錢,但是不賣,就是無價,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往往都是無價的。這樣,這套書先留我這,我給你打個借條,我把這書讓這位老領導看看,然後我再退還給你們。”
江帆說道:“樊部長,真的不用,我來時小丁就跟我說了,您是她的老領導,她托付我,讓我把書送給您。更用不著打借條了。再有,這書本身不是流通的商品,也不存在什麼其它的問題,而且小丁也不是什麼書法大師,這是她的業餘愛好,真的不會存在別的問題,她說送給您就是送給您。”
樊文良堅定地說道:“那不行,這書起碼要抄上兩年左右,我怎麼好掠奪她的成果,而且她父親非常看重她的小字,不讓她換錢,這也是為什麼這小字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幹淨的原因所在了。其次才是清麗,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每個字才沒有瑕疵,如果摻雜上金錢,估計咱們就都不會有這個印象了。所以,借條是一定要打的。”樊文良說道這裏,起身拉開房門,叫了一聲:“小李。”
李秘書答應了一聲,就大步走了過來:“樊部長,您叫我?”
樊文良說:“你清點一下這幾本書,然後打個借條給江市長。”
小李看了一眼這幾本書,說道:“寫江市長的名字嗎?”
“不不不,寫對丁一。”江帆趕忙說道。
小李點點頭,把這幾本書就抱走了,一會,他便回來了,將一張帶印章的借條交給樊文良,樊文良看了一眼後,便遞給江帆,說道:“回去後,把這個給小丁,我謝謝她。另外,告訴她,讓她抓緊,我等著喝她的喜酒呢。”
“謝謝您,我一點轉告。”江帆隻好將紙條恭恭敬敬地折好放進皮包裏。他現在明白了為什麼樊文良讓他帶著東西來常委樓了,在這裏,收下的東西當然要有條子。
小李出去後,樊文良問道:“跟佘文秀合作的怎麼樣?”
“目前沒有什麼,一切還好。”江帆如實地說道。
樊文良想了想說道:“嗯,這一段你們不會出現矛盾,如果出現矛盾,也是以後選舉完,你真正開始抓工作。那個時候,不管誰是市委書記,都或多或少地有些摩擦,隻要凡事勤溝通,多商量,沒有過不去的事情。好多黨政一把手產生矛盾都是因為溝通的差,另外相互幹預的多,大部分是黨委幹預政府工作多些,你要包容一些。其實,我們每個人無論所處位置如何,都要學會當好一把手,這樣無形就能提升你的思想境界和站位,是一種自我拔高,也是一種心理暗示。這樣,也能淡化好多負麵的東西。”
江帆靜靜地聽著。
樊文良繼續說道:“其實,要當好一把手其實也很簡單,一把手的高明之處,就是要海納百川地容人,以盡其所能的觀念使用人才,幹預過多反而不好。但是真正在實際工作中,又很少有人能到這麼超脫,他不超脫的時候,就需要二把手謙讓一些了,這樣才能雙贏,當然我說的謙讓,不能是無原則的,是在不傷大雅的前提下的謙讓,是不違背黨性原則的情況下謙讓。聶文東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甚至是膽大妄為,就和佘文秀故意縱容有關。人的欲望產生的時候,如果有個人出來能潑潑冷水,或者針對某件事敲打敲打可能就會收斂一些,就不會越陷越深。這個角色恰恰應該是班長做的,有的時候,都不需要大動幹戈,一個民主生活會就解決了,可是他不但沒這樣做,反而縱容甚至有意挖坑,這就有失一個黨委書記的水準甚至一個人最起碼的道德良心了。這也是廖書記震怒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