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痛哭流涕,背靠著那棵大樹,慢慢地蹲下身,想起了彭長宜對自己的好,她哭得肝腸寸斷……
哭了半天,兜裏的電話響了,她掏出來,是師兄,她把手高高地揚起,準備把手機扔出去,但是她沒有這樣做,而是停在半空,慢慢又將手落下,放在耳邊,接通了電話:“喂——”
“喂,小靜,我剛從你們的宿舍出來,她們說一大清早就出去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聽著那個關切的問話,陳靜抽泣了一下,擦著眼淚說道:“沒有。”
“你哭了?你在哪兒,我去找你。”師兄焦急地說道。
“不用了,我馬上回去。”陳靜平靜地說道。
“好的,我在蘭州拉麵館等你,我請你吃早飯。”
“好的。”陳靜應了一聲,她又說道:“師兄,你跟家裏說,能不能提前把我們送出去,我們去國外讀預科吧,我不想呆了,一天都不想呆了……”
“為什麼?”
“別問了……”陳靜哽住了聲音。
師兄說:“本來開始家裏是這個意思,都是因為你說在國外讀預科成本高,家裏才沒有堅持。但你知道,如果我們出去,家裏的意思是先讓我們先結婚,然後再……”
“我同意。”陳靜平靜了一下自己說道。
“真的?”師兄激動地說道。
“是的,我同意。”她再次複述了一遍。
“好好好,等見麵我們再談。”
陳靜默默地掛了電話。把那封信和500塊錢又看了一遍,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她將它們包好,放進了裏麵衣服的口袋裏,擦幹淨眼淚,就離開了這棵見證了她兩次眼淚的大樹……
彭長宜之所以這麼早退房,為的就是不再跟陳靜見麵,見麵除去增加彼此的痛苦,已經毫無意義。他沒有吃早飯,頭天晚上出酒後,心裏的確很空,但就是不想吃東西,途徑服務區時他也沒有停車吃飯。
北京通往德山的高速路已經全線貫通了,路上車很少,他加快馬力,用了不到五個小時就到了北京邊界。他看了看表,離下午的聯誼會還差三四個小時,況且,他也不準備參加會議,參加會議就要冠冕堂皇地講話,況且,自己這種狀態肯定會有失水準,而且,他提前也跟被北京的李總說了自己有事唯恐趕不回來,但是他保證晚宴開始的時候到。想到這裏,他就想給江帆打個電話,他想去閬諸找江帆。從這裏到閬諸也就是一個小時的時間,比回亢州近多了。另外,更重要的是把賣房的錢給他。
想到這裏,他就把車停在路邊打開雙閃,掏出了手機,撥了江帆的電話。
“長宜,你好。”很快,就傳來江帆春風得意的聲音。
彭長宜聽出裏麵人聲嘈雜,很亂,就說道:“市長,您忙什麼呢?”
“長宜,我在北京。”
“哦?那您先忙,我先掛了。”彭長宜覺得江帆可能是回家了。
江帆趕忙說道:“不用,我不忙。我們明天在北京召開一個在京的閬諸籍各方人士座談會,我是頭中午過來的,今天就不回去了,看看籌備情況。你有事嗎?”
“嗬嗬,是這樣啊,我也到北京了。還想去閬諸找您呢。”彭長宜鬆了一口氣說道。
“哦,太好了,長宜,既然你在北京就過來吧,我也就是例行公事看看,其實用不著我,駐京辦這邊早就籌備齊全了,我晚上會個朋友,明天上午再見個朋友,就等著下午開會了。你過來,我就不跟他們去吃飯了,咱哥倆喝點。”
“嗬嗬,不會打擾您吧?”彭長宜說道。
“不會,我在閬諸辦事處等你。你現在在什麼位置?”江帆問道。
“京德高速路和北五環交界的地方。”彭長宜報上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