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舒教授?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有事嗎?”彭長宜語氣溫和起來。
舒晴想了想說道:“你在宿舍嗎?”
彭長宜說道:“不,在圖書館。”
這就對了,跟她的感覺一樣,她又問:“這麼晚了還在圖書館?”
彭長宜說道:“是的,我想利用這個機會,多看點書,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嚇了一大跳啊。”
舒晴問:“怎麼了?”
彭長宜說:“自己的知識儲備太匱乏了,這麼多年說來都慚愧,很少有將一本書看完的時候,即便看,也都是一些急功近利為眼前服務的書,難得有這麼好的學習機會,我這幾天終於找到了當學生的感覺了。”
舒晴笑了,故意調侃著說道:“你是我們大家的老師,這老師去當學生,將來真的無法想象,我們就是坐寶馬恐怕都追不上,非常了得啊!”
彭長宜笑了,輕聲說道:“得嘞,你就別寒磣我了,跟你說實話,我一打開書,才知道了自己的差距,不提高是不行的,將來會被你們這些年輕人拋棄在沙灘上的。”
舒晴很想衝動地說:隻要你願意,隻要你不嫌棄,我永遠都不會拋棄你。但她的性格決定她不會這麼衝動,她笑笑說:“嗬嗬,年輕人會被更年輕的人拋棄在沙灘上。”
“嗬嗬,你說得對。”
舒晴問道:“圖書館沒有別人了嗎?”
彭長宜說:“有著,現在他們都回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舒晴看了看表,說道:“你是不是也該回去了,你如果不回去,是不是工作人員也不能下班?”
彭長宜說:“對,你說得對,我這就回去,還真的就剩我一人了。”
舒晴說:“那好,我先掛了。”
彭長宜說:“不用,我現在已經往門口走了,出來了,你說吧。”
彭長宜舉著電話,走出圖書室,來到了院子前麵的一塊綠草坪上,坐在了草地旁邊的長條椅上,四處安靜極了,偶爾有一兩個學員散步,從他麵前經過。
舒晴現在鎮定了很多,她說:“我今天去清平了。”
“哦,是去給他們講課嗎?”
“是的,講的題目是……”舒晴就說了自己講課的情景,也說受到的效果。
彭長宜笑了,說道:“他們肯定沒有聽過具有你這樣水平的教授講的課,我和孟客如果不上省委黨校,我們都聽不到,我們基層的同誌就更聽不到了。”
舒晴聽他這麼說,想起孟客說他的那些話,心裏就有些酸楚,說道:“在回來的路上,我們談起了你。”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說我一下午怎麼耳根直發熱,原來是你們在背後議論我著啊。”
舒晴沒有笑,說道:“是的,我們說了你好多,你不想知道都說了你什麼嗎?”
彭長宜仍然笑著說:“不用你告訴我,我都知道他說了我什麼,他是不會放棄任何在你麵前詆毀我的機會的,嗬嗬。”
彭長宜說的“詆毀”,是在一種親密關係的狀態下才說的,他此時的語境,絕不認為孟客真的有詆毀他的言行。
舒晴閉上了眼睛,往上仰仰頭,平靜了一下才說道:“你錯了,這次他沒有詆毀你,他表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