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隨著拆遷工作的進一步深入,想象不到的阻力也越來越大。
城建局下文後,正在擴建和準備擴建的幾家馬上停了工,已經修建好的幾家卻堅持不自拆。有三家公然抱成團,對抗拆除,揚言隻要小區內有一家不拆的,他們就不拆。矛頭指向非常明確。
這天,城建局局長蘭匡義來到江帆辦公室,將一包東西放在他的麵前。
江帆說:“什麼東西?”
蘭匡義說:“錢。”
“什麼錢?”
蘭匡義說:“行賄我的。”
江帆皺著眉說:“為什麼不當場退回?”
蘭匡義說:“找不到人,我的車在華光小區裏停著,我入戶座談去了,車窗半開著,等我回去的時候,就在座位上發現了這個。當時司機也下車了。”
江帆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蘭匡義打開,裏麵有一張字條:請蘭局長行個方便,給別人方便,自己也方便,不給別人方便,自己也不方便,你們已經取得了拆除違章建築第一階段的勝利,拿著這錢開個慶功宴去吧,華光不歡迎你們!!!後麵是三個大大的感歎號。
江帆說:“你估計是誰?”
“周福才。”蘭匡義篤定地說道。
周福才就是丁一說的那個沙副主席的親戚。
江帆點點頭,從字裏行間中可以看出對他們的輕蔑,還有暴發戶的傲氣,甚至還有恐嚇的味道。
江帆說:“多少?”
“不知道,估計有一萬。”
江帆掂了掂,說道:“一萬少點吧?”
蘭匡義立刻明白市長的意思,嘴角露出一絲笑,說道:“有就比沒有強。如果誌剛市長再有一萬,或者是您再有一萬兩萬的話,費用就出來了。“
江帆笑了,說道:“離最後期限還有幾天?”
“兩天。”蘭匡義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常務副市長鮑誌剛手裏拿著一包東西就進來了。
江帆和蘭匡義對望了一眼。
鮑誌剛說道:“今天一早上班時,門口的警衛給我送來的,說有個人讓將這包東西轉交給我,我一看,是一萬塊錢。裏麵還有個紙條。”
他一邊說著,就將這個紙條遞給了江帆。
江帆一看,跟蘭匡義的一模一樣,也沒有留下姓名。
江帆不動聲色地說:“知道是誰嗎?”
鮑誌剛說:“肯定是華光裏的違建戶。但以這種傲慢方式行賄的,估計隻有周福才。因為,隻有他自認為有靠山,而且財大氣粗,囂張無禮,更主要的是,他的問題最大最嚴重。”
江帆將兩疊錢擺在一起,說道:“你們能這樣做讓我感到很欣慰,一個將車裏發現的錢交了上來,一個將不知什麼人送的錢交了上來,說明我們這個領導小組是有黨性原則,有政治底線的。”
鮑誌剛這才看清江帆的桌上還有一包這樣的東西。他也笑了,說道:“是老蘭的?”
“是。”江帆就將手裏的紙條遞給了鮑誌剛。
鮑誌剛看後,氣憤地說:“真是太囂張了!簡直就是挑釁!”
江帆說:“他挑他的釁,我們該幹嘛幹嘛。這個錢既然沒名沒姓,我看用不著還回去,就當為財政節省了一筆拆遷的開支吧。”
鮑誌剛說:“蘭局長,今天去華光小區著嗎?”
蘭匡義說:“他們去了,我直接上這來了。”
鮑誌剛說:“那抱成團的幾家中,有沒有周福才?”
“沒有。我也正納悶。”
江帆說:“有什麼可納悶的,他自認為有關係,有門路,又有錢,當然不屑於跟其他人抱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