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在三源,彭長宜有一種如魚得水的感覺,這也許是跟這裏的風土人情有關,也許是跟康斌和陳奎是他選拔的人有關,反正,到了這裏,他處處感覺就很舒服。過去,他們齊心合力,整頓礦山,修村村通公路、打黑除惡,發展旅遊……可以說哪項工作都比較有成就感,尤其是鄔有福倒台後,各項工作更是進行得順利,三源,是彭長宜施行自己的執政理念最為淋漓盡致的時候,那個時候,整個班子是順手的,是有執行力和戰鬥力的,如果說工作有阻力的話,這阻力不是來自人心,而是來自工作本身的難度,正是有了這樣一支得心應手的幹部隊伍,多麼難的工作都能開展下去。
其實,康斌叫彭長宜來,也是有他的目的的,彭長宜早就聽吳冠奇說過,康斌和陳奎在經曆了最初的磨合之後,逐漸的有了一些不和諧的音符,陳奎比康斌年輕些,有想甩開膀子大幹的思想,而康斌的指導思想就是在守住現有成績的基礎上,穩中求進,各項工作保持穩定。在一些具體工作中,他們有了一些摩擦,但目前還沒有傷大雅。彭長宜感覺,康斌叫他來,也可能是以此借重溫舊情來互相增進感情,珍惜在一起工作的緣分。
中午,彭長宜必定喝多了,最後他真地連站都站不住了,臉色發白,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別人,老顧急忙攙住他,但是,老顧架不住他高大的身軀,隻得把齊祥招呼過來。齊祥也多了,他腳下也不利落了。其餘的領導也都到了“忘我”的境地,誰都顧不過來誰了。
老顧沒有辦法,和齊祥一起駕著彭長宜坐上車,本來康斌早就給彭長宜安排好賓館的房間了,即便彭長宜當天趕回去,也要讓他休息一下再走,可是眼下老顧看著彭長宜越來越白的臉和直勾勾的眼睛,他擔心了,二話沒說,直接就將彭長宜拉到了縣醫院。
齊祥卷這舌頭說:“老……老顧,去賓館,你這是去哪裏?”
老顧說:“我從來沒看見他喝酒臉白眼直過,我膽小,給他輸點液吧。”
聽老顧這麼說,齊祥也醒了幾分,他扭過身,看著仰靠在後背上的彭長宜說:“彭書記,彭書記,感覺怎麼樣?”
彭長宜沒有說話,頭就歪到一邊,嘴裏有口水流出。
齊祥嚇醒了,說道:“老顧,快,快,開快點。”
剛到醫院,齊祥就接到了趙豐的電話,趙豐在電話裏問他,彭書記去哪兒了,他和趙書記還有陳奎都到賓館了,怎麼沒見彭書記的車?
齊祥沒辦法,這才告訴趙豐說送彭書記來醫院了,他醉了,齊祥囑咐趙豐,不要將這個消息擴散。趙豐著急地說道:“他們到賓館後,都倒在床上大睡了,我就是想跟他們說,他們也不清楚我說的是什麼,好,我馬上過去。”
齊祥本是不喝酒的,他今天的確是因為見到了彭長宜才喝的酒,盡管喝得不多,但他早已經是頭昏腦漲,舌頭不利落了,這會聽趙豐說過來,他就鬆了一口氣,跟聞訊趕過來的醫院院長說:“趕快給彭書記輸液,快。”
他們把彭長宜放在醫院的病床上,大夫以最快的速度給彭長宜輸上了液,齊祥這才放下心來,跟老顧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讓老顧看著,然後自己就重重地躺在另一張床上,打開了呼嚕。
趙豐趕到的時候,彭長宜仍然在昏睡,旁邊的齊祥倒是鼾聲如雷。趙豐也沒少喝,但是今天這場合他是萬萬不能喝多的,所以,隻有他和齊祥還算清醒。
趙豐問了老顧的情況後,又找到醫院院長,院長說沒事,輸兩瓶液就過來了。
輸液的目的的是不讓酒精傷害到肝髒和胃,也為了盡快解酒。
趙豐跟老顧說:“老顧啊,你去旁邊的房間休息休息去,開了那麼遠的車,我給你盯著。”
老顧笑了,坐在彭長宜的床頭,他搖著頭說:“你們都喝了酒了,我不放心,還是你去歇著吧,我看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