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樂在北戴河(二)(2 / 2)

彭長宜沒想到部長居然起這麼早,他想過去跟他打招呼,娜娜回頭,剛要叫他快走,彭長宜趕緊衝女兒噓了一聲,他便伸出一根手指頭,神秘地示意娜娜往那邊看,小聲說道:“你看,那是誰?”

娜娜扭著小腦袋,看了看看,笑了,說道:“王爺爺。”

她將兩隻小手攏在嘴邊,剛要喊王爺爺,又被彭長宜製止住了,彭長宜說道:“別喊,咱們悄悄過去,我從背後給他照一張。”

娜娜捂住嘴笑了,她就縮著脖子,貓著腰,悄悄地向王家棟的背後運動過去。

彭長宜選了個位置,拉住了娜娜,不讓她繼續往前走。娜娜站住了,看著王家棟。

彭長宜立刻打開快速打開鏡頭蓋,來不及支三腳架,一條腿跪在沙灘上,衝著部長的背影進行了連拍。

娜娜站在爸爸旁邊,小大人似地說道:“王爺爺的背影太美了,就像一幅畫。”

彭長宜見女兒在感慨,他變換著角度,漫不經心地問道:“像什麼畫?”

“像雕塑。”

女兒脫口而出。

彭長宜一愣,他剛才隻是感覺他的背影很有氣勢,周圍都是流動的人,翻卷的浪花,就連部長穿在背心外麵的襯衫的衣角,都在隨著晨風飄動,但不動的是他的身姿,還有穩穩站立著的兩條腿,以及前麵拄著的已經牢牢紮進沙子裏麵的拐棍。

這會聽女兒這麼說,他立刻給照片定了位,半俯下身,盡量讓機位更低,按照女兒的感覺,拍下了這張臨海站立的背影。

照完後,娜娜著急了,指著天邊說道:“快看,天紅了。”

彭長宜非常滿意自己的構圖,他又連拍了幾張後,這才被女兒拉起來。他們沒去打擾部長,而是隨著附近的人群,來到了海邊,他找好角度,支好相機,等著拍女兒看日出的照片。

在等著日出的時候,他不時地回頭看著遠離海灘和人群的王家棟,見他仍然保持著一動不動的站姿麵向大海站立著。

彭長宜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許……他忽然就想起了王家棟作過的那首詩:家在亢州城下住,願聞秋水起濤聲,常從近岸觀漁火,更向長空覓雁鳴,放歌蒼宇荊卿誌,吟詠秋實古郡情,寂寥霜天夕照裏,垂杆萬馬釣周公。

想必麵對波濤洶湧的大海,他的內心卻不平靜,也許,想到了自己坎坷的一生,想到了過去在亢州政壇上叱吒風雲的輝煌歲月,想到了更多,更多……

他們在北戴河度過了非常快樂的兩天,這兩天,最快樂的當然是娜娜了,穿著爸爸買的衣服,照了無數張的日出照、沙灘照、遊泳照,就像一隻快樂的小鳥,嘰嘰喳喳的活蹦亂跳。

部長也明顯地恢複了生氣,他戴著大墨鏡,躺在沙灘上,居然讓娜娜給他埋了起來,隻露出頭,娜娜給他扣上了一個草帽,然後將他的拐棍插在旁邊,將她的小花帽頂在拐棍上,還讓爸爸給她和王爺爺照了相。

平時對王家棟有懼怕心理的娜娜,這兩天幾乎總是跟王家棟玩耍了,尤其是在沙灘上,想盡辦法捉弄他,但大部分時間,還是老顧跟娜娜玩,彭長宜則和王家棟聊天。

娜娜讓王家棟下水,王家棟說:“我在岸上都離不開拐棍,更別說到海裏了。”

他堅持不下去,娜娜就連哄帶騙將他騙下了海,到了海裏,沒有拐棍的王家棟,居然比在岸上還靈活。

娜娜開心死了,去年暑假練得遊泳的本領,在這裏有了發揮的地方,大部分時間都是泡在海裏,盡管沈芳給她帶了防曬霜,但娜娜還是曬得起了皮。

彭長宜笑著說娜娜:“本來皮膚就不白,這下更黑了。”

哪知,娜娜反駁他道:“媽媽說我的皮膚隨爸爸。”

娜娜的話逗得王家棟和老顧“哈哈”大笑。

第二天吃過中午飯,他們便往回趕了。剛上路,娜娜就在車上睡著了,一會的功夫,王家棟也傳來了鼾聲。

彭長宜和老顧輪換著開車,快到北京的時候,彭長宜收到了舒晴的短信,他正在開車,便將手機給了旁邊的老顧。老顧看完後告訴他說:“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盡管老顧沒說是誰,但彭長宜知道是舒晴,就說:“給她回,就說已經往回走了,估計五點能到北京,到後聯係。”

老顧便給舒晴回了信息。

王家棟聽見他們說話就醒了,說道:“長宜啊,這兩天我們是不是耽誤你的幸福啊?”

“哈哈。”彭長宜笑了,說道:“哪裏呀,這兩天你們讓我享受到了幸福和快樂。”

王家棟說:“這話應該我說。”

彭長宜說:“以後有機會,您就多出來跟我走走,有的時候的確心情不一樣。”說這話的時候,彭長宜想起了沙灘上部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