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客一聽彭長宜這麼說,就知道自己找錯傾訴委屈的對象了,他生氣地說道:“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跟你們任何人都比不了,我沒了任何根基,我隻能靠苦幹實幹加巧幹才能得到上級的重視,說實話,我連你彭長宜都比不了,你好歹還混了個中青班,我呢?就這麼一個出頭的機會,還讓朱國慶搶去了,我能心理平衡嗎?”
彭長宜皺了一下眉,在這個問題上,作為亢州的市委書記,他是絕對要維護朱國慶的,就說道:“怎麼是讓朱國慶搶去了?臨時變動肯定是上級的意思,跟他沒關係,他就是想搶也搶不去。”
孟客說道:“你得了吧,你就別替他說話了,我真是瞎眼,找你訴說,我告訴你,作為亢州和清平,在上級的眼裏,尤其是在創建生態文明這件事上,清平是第一位的,就因為你們亢州死乞白賴往領導跟前湊,三天兩頭請市裏的領導去視察,去指示,請媒體忽悠,上上下下去公關,在適當的時候,再踩貶我們清平幾句,現在人家又是領導眼中的紅人,頂了清平,還是難事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老兄,我站在一個中立的角度上問你,你為什麼不去公關呢?你離錦安這麼近,中午吃飯都跑到錦安去吃,為什麼這次大意了呢?”
孟客賭氣說道:“我沒有大意,我知道我目前的身價,公關那是一刻都沒鬆懈過。我大意的是沒把你們亢州放在眼裏,我大意的是你們亢州的厚臉皮,一個禮拜的時間裏,就讓你們搶了風頭。”
“哈哈哈哈哈。”彭長宜大笑,說道:“老兄,你可是逗死我了,你呀,跟我說說心裏痛快痛快就拉倒吧,別再因為這個生氣了,氣壞了龍體不值得,順其自然吧,再說,也不一定是老朱公關來著,也許上級有上級的考慮。”
孟客說:“我跟你說,就是老朱公關了,你不在家你不知道,誰都知道朱國慶現在是嶽書記的跟屁蟲,他在錦安呆的時間可能比在亢州呆的時間都長,我聽說錦江飯店專門有他一個長期居住的房間,你們那個工貿園區的事,要不是嶽書記親自幫助跑省裏,跑北京,你們根本就幹不了,誰都知道這裏麵的貓膩,為什麼讓你學習去,就是不想讓你當擋箭牌。我今天說話放這,用不了多少天,你就會被朱國慶取而代之,你還別沒有危機感。”
彭長宜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想想他走後,孟客跟朱國慶的來往密切,如今,為了這麼一點事,就在背後說這些話,他有些感慨,感慨人心不古,他看著舒晴,手機早就挪離了耳朵,為的是讓旁邊的舒晴聽到他和孟客的對話。他說:“孟兄,跟你說實話,我現在真的是無所謂,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是服從組織分配,我就是一塊磚,組織說往哪搬就往哪搬,誰取代了我,誰有本事,說不定有一天,我會給你老兄騰地方呢。”
“彭長宜,咱們是好弟兄我才跟你說這些話,沒讓你調侃我,更沒讓你看我的哈哈笑!”
彭長宜聽孟客生氣了,趕緊說:“老兄,我怎麼會看你的哈哈笑?我不但不會看你的,我誰的都不會看,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如果是那樣的人,相信你今天這話也就不跟我說了。我隻是借機發了兩句感慨,不想卻惹著你了,好了,我道歉,對不起,行了吧?”
孟客一愣,話裏有話地問道:“你因為什麼跟我道歉?又替什麼人跟我道歉?是因為這次的亢州還是因為其它?”
彭長宜萬萬沒想到孟客居然這麼敏感,他看了看舒晴,舒晴也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彭長宜對著電話說道:“老兄,我是因為我剛才那兩句話惹你生氣了才跟你道歉的。”
孟客說:“沒勁!掛了。”
彭長宜趕緊說道:“別別別,別掛呀,我還有話跟老兄說呢……”
他的話沒說完,那頭的孟客已經掛了電話,
彭長宜扣上電話,衝舒晴笑了一下,說道:“這個老孟,吃錯藥了。”
舒晴說:“我都聽見了,是亢州把清平頂了。”
彭長宜看著舒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說道:“不光是這個原因,可能還有你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