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有些失望,看來,在這本日記本裏,自己不是她的主人公,主人公是彭長宜。他有些不甘心,就將剛放進去的日記本抽出一本,希望能看到記述他的字跡,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江帆一看,是丁一打來的,他接通了電話,悶聲說道:“你好。”
丁一嘻嘻地笑了,說道:“我好,為什麼不給我回信息?”
江帆一愣,說道:“你發信息了?我沒聽見,剛才跟陸原在修門窗,他叮叮當當的製造了半天的噪音。”
“哦,辛苦你們了。”
“你到哪兒了?”
“我快到家了。”
“這麼快,你不是說要下午才能到嗎?”
“是啊,今天早上那裏的賓館停水停電,我們連早飯都沒吃上,就提前出發了。”
江帆說:“好的,我馬上回去。”
掛了丁一的電話,江帆就對手裏丁一的日記失去了興趣,他看了看丁一的各種本子,足足有三四十本。無疑,這裏記錄下丁一全部的生活、工作情況。他關上櫃門,起身來到了洗手間,洗了把臉,關好所有的門窗和院門,就匆匆地離開了老房子,開著車向家裏趕去,他就是對那些日記有再大的興趣,現在也是要回家迎接他分別了幾日的小妻子……
頭入冬,亢州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讓彭長宜感到他畢業後似乎回不到亢州了。
這天上午,彭長宜隨班裏十多名同學,在趙主任和倪主任的帶領下,遠赴長三角搞調研活動,班裏另一組學員去了珠三角考察調研。
他們下了飛機,剛剛坐上當地黨校派來接送學員的中巴車,倪主任就接了一個電話,他隻說了一句“好,我馬上傳達給他。”
倪主任說著,就回頭看著彭長宜,然後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扶著座椅就來到了後一排,坐在了彭長宜的身邊,他湊到彭長宜耳邊,說道:“你們省紀委的電話,通過黨校辦公室打到了我手機上,你是不是沒開機?”
彭長宜一愣,說道:“什麼事?”
倪主任搖搖頭,就把電話給了彭長宜。
彭長宜接過電話,說道:“喂,你好,我是彭長宜。”
電話那頭有人說道:“彭長宜嗎?我是省信訪接待處,你們亢州有十三人北上反映問題,現在請你馬上把他們接回。”
彭長宜一聽,說道:“可是我們黨校學員來長三角調研來了,我現在沒在北京,我接不了他們,我可以安排給別人嗎?”
對方說道:“可以,你盡快安排,另外好好做做群眾工作,檢查一下你們工作中存在的漏洞和不足,別動不動就越級,你該知道一票否決意味著什麼吧?”
說到最後,對方的口氣變得異常嚴厲和嚴肅。彭長宜本想為強調一下自己是脫產學習,但轉念一想,上級無論是誰,哪怕是個小夥計,也有教訓他的權力。他說道:“好的,領導批評的正確,我馬上安排。”說完,合上了電話,遞給了倪副主任。
倪副主任小聲說道:“是不是有人越級上訪了?”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十三個人。”
倪副主任說:“知道是反映什麼問題嗎?”
彭長宜搖搖頭,說道:“不知道,沒說。”
倪副主任說:“前階段有老百姓來黨校門口,嚷嚷著要找你,這次會不會跟上次找你的人有關係?”
彭長宜說:“我不知道,您上次跟我說了後,我特地回去打聽過,直到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找我,我打聽的範圍隻能是市領導,不可能到基層去打聽,那樣就有嫌疑了,好像我在背後搞小動作,所以直到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有什麼事。”
倪副主任又說:“那你們當前有什麼工作有可能引發老百姓告狀?比如征地……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