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筱說:“沒法反駁也要反駁,工作思路一旦確定就不能更改!”
朱國慶比李立聰明一百倍,他立刻將市委書記的注意力由自己身上引向另一邊,說:“我現在懷疑那些告狀的人是不是他指使的,他自己在會上也說過,有老百姓到黨校門口找過他。”
嶽筱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朱國慶繼續說:“我認為彭長宜沒有黨性原則,在會上公開唱反調不說,而且還抹黑當前的工作,抹黑市委大發展的戰略口號,這在全市幹部群眾當中,勢必會產生一係列的消極反應。”
嶽筱咬著腮幫子沒有說話,他目光嚴厲而深邃,表情冷峻而嚴肅。
朱國慶知道自己達到目的了,他在心裏咬牙切齒地說道:彭長宜,這是你自找的!
又過了兩天,快到中午的時候,關昊從北京回來,他在快到亢州服務區的時候給彭長宜打了個電話,讓彭長宜到服務區來。彭長宜知道這是關昊一貫的作風,他即便是路過,也很少下來麻煩地方的同誌,於是就說道:“關市長,如果您不太忙著趕路的話,就下來坐會,我正好有好多問題想跟您探討。”
關昊笑著說:“就在服務區吧,咱們誰先到誰就點菜。”
彭長宜咧了一下嘴,說道:“服務區的飯菜太難吃了,還不如我們這農村大嫂做得好吃,您下路吧,我就在路口等您,靠近路口,有個新開張的農家院,您來吧,下來喝碗熱粥也比在服務區吃的舒服,最起碼粥是粥味。”
關昊說:“年根底了,大家都很忙,我就不去打擾你們了。”
彭長宜趕忙說道:“不忙,我不忙,我現在是閑人一個,我跟您說,我今年都串完親戚了,您說我忙嗎?我已經出來了,正在往高速路口走,您就下來吧,就我一人,咱們誰都不打擾,我真的有好多問題要跟跟您探討,您今天就是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準備晚上給您打電話請教呢。”
關昊笑了,說道:“就按我說的辦吧,中午在服務區,咱們誰先到誰點菜,吃得好賴無所謂,主要是有些情況想跟你溝通一下。”
打彭長宜在組織部工作的時候,他就知道領導“路過”的含義,關昊路過亢州但不下路,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他為官和為人的風格,盡管他當市長時間不長,但所顯示出的人格魅力,是嶽筱所不能企及的。他知道關昊是不輕易“路過”的,自從那次大會後,彭長宜就隱隱感到朱國慶去錦安告了自己的狀,盡管沒有證據表明朱國慶告了自己的狀,但如果朱國慶不這樣做的話他就不是朱國慶了。
彭長宜見關昊執意不肯下來,就隻好說道:“那行,我馬上去服務區等您。”
關昊說:“你也不用太著急,我剛出北京,到亢州服務區怎麼也得還一段時間。”
彭長宜說:“沒關係,反正我沒事。”
彭長宜掛了關昊的電話後,他想關昊堅持不下來,可以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想在年根底在基層露麵,關昊是個非常自律的人,他是不會因為這些小節而讓自己受到影響的。
彭長宜來到高速路服務區的時候,關昊還沒到。他坐在服務區餐廳的一個角落裏,說真的,他點了幾樣菜,又要了一道湯品,酒自己的車裏就有,但是他不知關昊帶沒帶司機,如果沒帶司機的話,估計關昊不會喝酒。
彭長宜將自己帶的茶葉遞給了服務員,說道:“你給我準備一隻茶壺和一壺開水,再準備兩隻茶杯,我自己泡茶。”
服務員按照他的吩咐,將一隻不鏽鋼的空茶壺和兩隻玻璃茶杯放在彭長宜麵前的桌子上,又拎過一隻暖水瓶放在地上,彭長宜謝過服務員後,就自己動手燙茶杯,將茶杯燙了兩遍後,他才開始洗茶泡茶。
十多分鍾後,一輛奧迪駛進服務區,停在餐廳門口。彭長宜知道是關昊來了,這就如同吳冠奇說的那樣,權力是有味道的一樣,不看車牌,他也知道是關昊。他趕忙站起來出去迎關昊,就看見駕駛室這邊的車門打開,高大的關昊從車裏出來,他身上的外套敞開著,邁開大步向餐廳走來,不知為什麼,每次看到關昊,彭長宜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器宇,這種器宇他在省委廖書記身上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