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有些站不穩,他甩著兩條腿,不停地走動著,說道:“我去北京辦完事,晚上就去黨校找長宜喝酒了,他問起了你,我就跟他說,我說你最近非常不好,顯然,他聽了我的話有些緊張,忙問我為什麼……”
丁一不再聽他說話了,其實,當江帆讓她猜跟誰在一塊喝酒的時候,丁一就基本猜出他是跟彭長宜喝的酒,等江帆證實了她的猜測後,她默默地摸過旁邊的一隻拐,撐著站了起來,走進了臥室,把個醉醺醺的江帆涼在外邊了。
江帆見丁一沒說一句話就回了臥室,而且關上門,他的內心也很糾結,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江帆起來後,就看見丁一早就穿戴整齊坐在沙發旁邊的椅子上,旁邊是兩隻大行李箱,兩隻拐靠在她的身邊。
他揉著眼睛,看著丁一,說道:“你……你要出差嗎?”
丁一仰起臉,看著他,平靜地說道:“江帆,我們分居吧,本來我可以趁你不在家的時候離開,但是我不想那樣做,我是光明正大住進這裏,也想光明正大地離開。”
江帆看著她冷靜的表情,說道:“你說什麼?要跟我分居?”
“是的。”丁一堅定地說道。
“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江帆又問了一句。
丁一沉著地說道:“是的,我確定。”
江帆把臉別向窗外,說道:“你早就有這想法,對嗎?”
聽了他的話,丁一很傷心,她強忍住眼淚,說道:“我從來都沒有跟你分開的想法。”
“那你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分開?”江帆痛苦地看著她。
丁一的心隱隱作痛,她說:“我想給你時間,想給你空間,讓你仔細想清楚我們之間的事,如果你認為我們還有愛,還可以繼續生活下去,你就來找我;如果你認為跟我在一起,會讓你痛苦,或者讓你感到難堪,或者……或者你認為我愛得不夠純粹,那麼,我們就各奔東西,我絕不會拖累你……”說到這裏,丁一喉嚨深處一陣酸痛,她強忍住了湧出眼眶的淚水。
江帆說:“是誰讓你下了決心?”
丁一看著他,冷冷地說道:“如果偏要說有誰的話,那麼這個人就是你。”
“我?”
“對。”
江帆走到窗前,一把將窗簾拉開,他看著窗外,叉著腰,半天都沒說話。
丁一看著他的高大的背影,心痛得難受。
江帆望著窗外,半晌才說道:“咱們的事,他知道嗎?”
丁一聽了這話,目光從江帆的身上移開,她回過頭,眼淚滴落在腿上。
江帆沒有聽到丁一的答話,就轉過身,來到丁一的麵前,大聲說道:“我在問你話呐?”
丁一很生氣,也很委屈,她扭過頭,含著眼淚,仰臉看著江帆,仍然不說話。
江帆了解丁一的脾氣,她如果不想說話,你就是吼破嗓子她也不會理你的,江帆看著她,無計可施,盡量把語氣放平和,說道:“你剛才給了我兩個條件,讓我選擇,是吧?”
丁一點點頭,看著他。
他想了想,說道:“你似乎把選擇權給了我,是這樣吧?”
丁一再次點點頭,看著他。
江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說道:“好吧,我為這段時間讓你不開心很是內疚,但我也很不開心,你可以回家,也可以重新選擇。”江帆說完,背過身去。
眼淚,從丁一的眼睛裏流出,她看著這個她深愛的男人,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
哪知,她剛要起身,江帆衝她伸出右手的食指,說了一句:“好像……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了。”
丁一明白他伸出食指的意思,這就是她曾經跟他比劃的“第二根手指”。聽他這麼說,她的心裏很涼,她不想再做什麼辯解,江帆被她的日記一時蒙蔽住了心智,認為他的愛情是別人拱手相送的結果,他轉不過這個彎,丁一不怪他,隻怪自己。
不辯解,就是最好的辯解,她默默地拿過拐棍,默默地站起身,拉著一隻箱子走了出去,放到電梯門口,又拄著拐,回來拉起另一隻箱子,她看了一眼背對著她站立的江帆,低下頭,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江帆沒有幫她拎東西,他站在窗前,看著丁一來來去去地拎著箱子走,直到過來兩個當兵的,看到她腿腳不方便,主動過來幫她拎起兩隻行李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