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一聽,連聲說道:“好好好,乖,聽話,爸爸馬上就回去,你等著我,千萬別害怕,要是害怕給姥姥打電話,讓姥姥現在去陪你。”
“我沒讓姥姥來,我就想要爸爸回來,昨天晚上媽媽去醫院陪老張,就是我一個人住的,我今天不敢一人住了,我怕老張夜裏回來……你如果沒時間讓顧大叔回來也行,我怕鬼……”女兒一邊哭一邊說道。
聽女兒這樣說,彭長宜的心就是一緊,說道:“好的,好的,別害怕,哪裏有什麼鬼啊,都是嚇唬小孩子的,現在天還沒黑呢,爸爸處理一下手頭的事,如果爸爸回不去的話,就讓你顧大叔回去,好嗎?”
“好……的……”女兒抽泣著說道。
彭長宜掛了電話,江帆問道:“是娜娜?出了什麼事?”
彭長宜說:“老張死了,沈芳還在醫院,娜娜害怕,她跟老張平時關係不錯,擔心老張夜裏來找她。”
江帆說道:“這個時候的孩子還不能說完全懂事,正是似懂事又不懂事的時候,你趕緊回去吧,不行的話就陪她兩天。”
彭長宜說:“那倒不用,她還要上學,她媽媽頂多也就忙活三天,不行的話我先跑這兩天,晚上回去陪她。”
江帆說:“那咱們走吧。”
彭長宜說:“我明天跟財政局去省裏開個財務工作會議,要求主管副市長參加,明天就直接從亢州去省裏開會了。”
江帆說:“好的,路上注意安全。老鄒啊,今天看來聚不成了,改天吧,我也走。”
彭長宜跟鄒子介握手,說:“老鄒,今天情況特殊,改天咱們再聚。”
鄒子介說:“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彭長宜跟老顧說道:“回家。”
老顧沒聽明白,說道:“是亢州嗎?”
“是的。老張去世了,娜娜媽還在醫院,娜娜害怕,說我要回不去就讓你回去陪她。”
老顧說:“這麼快就去世了?”
“是啊,當時院長就跟我說,三個月是一大關,顯然,院長說得保守了。”
彭長宜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在路上已經給娜娜打過電話,叮囑她認真寫作業,回來後就帶她出去吃飯。等他到家門口的時候,敲了半天的大門,娜娜也沒給他開,他一邊敲一邊往裏打電話,電話處在接通中,就是無人應答,他有些著急,不知裏麵發生了什麼,就更大力地敲著門。
這時,劉忠從旁邊的院門裏出來了,說道:“是長宜嗎?”
彭長宜說:“是,你今天在家啊。”
劉忠由於年歲關係,早過了提拔的界限,所以林岩走後,他沒能接任北城的書記,但依然是政府一把手。他走了過來,說道:“不敢總出去喝了,這幾天胃不好。”
彭長宜笑了笑,說道:“那要注意。”
劉忠說:“你剛從閬諸回來嗎?”
“是啊,這孩子是不是睡著了?”彭長宜顯得憂心忡忡,他不時踮起腳往院裏張望,但是牆太高,他什麼都看不見,連一絲燈光都看不見。
劉忠說:“有可能,你嫂子說老張病得厲害,昨天小沈就沒在家,一直在醫院,是她過來給娜娜做的晚飯。”
彭長宜說:“我就是為這事回來的,剛才娜娜打電話告訴我,人已經去世了,娜娜害怕,不敢一個人在家,才讓我回來陪他。”
彭長宜說著,就又去敲門。
劉忠突然想起什麼說:“別敲了,好像小沈放在我家一把鑰匙,我去給你拿。”說著,就小跑著回家了。
很快,劉忠手裏就拿著一把鑰匙出來了,他邊走邊說:“這還是上次小沈把鑰匙鎖家裏後,便放了一把在我家,還真派上用場了。”
彭長宜見劉忠果然有鑰匙,就掛了電話。
劉忠剛打開門,彭長宜就迫不及待地擠進門,小跑著進了院子,就見屋裏所有的房間都亮著燈,所有的窗簾都拉上了,他知道這是娜娜害怕的表現。但是房門也被娜娜反鎖上了,彭長宜敲了半天,也不見娜娜開門。
他又站在娜娜的臥室敲門,一邊敲著玻璃一邊說:“娜娜,我是爸爸,娜娜,開門,爸爸回來了。”
劉忠搬來一個凳子,站在凳子上,查看是否有窗戶沒關,所有的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這是沈芳的特點,從來出門都會把門窗緊閉。
彭長宜走到一扇窗戶前,用力捶著窗戶,一邊捶一邊叫著娜娜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