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原端起酒杯,說道:“你也別緊張,喝酒,容我慢慢跟你說。”
彭長宜端起酒杯,都沒容陸原跟他碰杯,他就一口喝幹了杯裏的酒,然後看著陸原。
陸原一見彭長宜幹杯了,自己也端起酒杯,將剩下的小半杯一口喝幹。
陸原的酒量彭長宜是知道的,他能一口喝了那麼多,說明他也是到了一定情緒。
彭長宜拿過酒瓶,又給陸原和他各自滿上了一整杯,一瓶酒就見了底兒。
陸原的臉就紅了,他的話就多了起來,說道:“我們這個家庭的情況你可能早就知道了,妹妹的親生母親很早就逝世了,後來,我母親帶著我,來到了丁家,跟他們爺倆成了一家人,不瞞你說,我很喜歡我這個妹妹,她天生就有這麼一種魔力,隻要她看上我一會,就讓我有一種衝動,衝動地想去保護她,為她去做任何事。”
彭長宜很認同陸原這個感覺。
陸原繼續說:“事實上,她跟我的感情,要遠遠勝於跟我母親的感情,不怕你笑話,天下的母親都有為自己孩子著想的一麵,我母親也不例外,為我想的多,為妹妹想的少一些,這也是妹妹跟母親不太親的主要原因。也可能是她身上遺傳了父母的藝術氣質,也可能是少年喪母的原因,造就了妹妹的性格多愁善感,她膽子不大,平時不愛說不愛道的,但是她卻有個寫日記的習慣,習慣用日記傾訴自己的心聲,把對媽媽的想念都寫在了日記裏。我來到這個家後,後來的大部分時間是在學習住宿,但每次回家,說真的,都是為了看這個妹妹,我很喜歡她的長相、她的人,是那麼的幹淨,我從來都沒見過有像她長得那麼幹淨的女孩兒,所以總是帶她去玩,換著花樣的玩……”
說到這裏,陸原睜著紅紅的眼睛,看著彭長宜,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接著說道:“那時候,出於對這個妹妹的好奇,我經常偷看過她的日記,她的日記裏寫得大多是讀書心得,她讀過很多的書,世界名著幾乎都讀過,除去讀書心得,占了她日記另一大部分的就是對她媽媽的想念,那個時候我就想,這樣一個柔弱的妹妹,這麼小就沒了母親的嗬護,真是可憐,我就經常勸我母親,讓她對她好點,親點,但我母親天生就是那種很好強的性格,對我都很少有柔情的時候,這也注定她們的關係很難達到親密的程度……”
說到這裏,陸原又舉杯跟彭長宜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酒。
彭長宜對他說的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但是他又不好讓陸原直奔主題,他耐著性子聽了下去。
“你能想象得出嗎?作為一個繼哥,居然對沒有血緣的妹妹產生了……產生了要去保護她的衝動,以至於後來把這當成了一種責任,不許任何男生對她有親昵的舉動,當然,她對我……嗬嗬,所以,看到江帆對妹妹的不公對待,我心裏就跟窩了一個大疙瘩一樣難受,這也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的原因所在。”
彭長宜越聽就越糊塗了,他說:“你剛才不是說他們鬧意見跟我有關係嗎?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了半天都沒聽清楚。”
陸原笑了,說道:“唉,我跟你說這些的意思是,你跟江帆到一起了……我是為你們好……”
彭長宜感覺陸原盡管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他沒喝多,神智是清醒的,顯然,有些話他不想說了。於是,他端起了酒杯,說道:“我的確跟他們倆人的私交很好,甚至可以說很親密,今天既然說到了這裏,你就告訴我實情,這樣有利於我們今後的相處,算我求你了。”說完,他喝了一大口。
陸原說:“都怪我不好,算了,還是跟你說了吧。”
於是,陸原就將丁一晾曬書本、江帆看了丁一日記的事說了一遍。
彭長宜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
丁一的日記裏寫過他,這他知道,那還是在亢州組織部的時候,彭長宜去辦公室複習功課,沒了稿紙,看到了丁一抽屜沒鎖,拉開她的抽屜找稿紙,發現了丁一的日記本,當時也是對她的好奇,偷看了她的日記,知道了丁一對自己的好感,但是後來丁一又寫了什麼,他就不知道了,他後來再也沒有偷看過丁一的日記,也沒有偷看的機會了,因為丁一裝有日記本的抽屜,再也沒有忘記上鎖。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江帆看到了日記,發現了丁一過去的內心世界。
天,丁一怎麼這麼不小心,作為一個丈夫,他可能會對妻子過去戀情不會在意和計較,但涉及到彭長宜,江帆肯定不會不往心裏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