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再次衝老先生豎起大拇指。
老顧指指他的布包,說:“把那洗藥掏出來吧?”
老人猶豫了一下,搖搖頭。
老顧知道他想說什麼,就跟丁一說:“小丁,這藥如果有身孕就不能用了,打算要小孩也不能用。”
丁一笑了,說道:“目前沒事。”
老顧就趴在老先生的耳邊說道:“拿出來吧,沒事。”
老先生這才將布兜裏的藥拿出兩包,說道:“頭睡的時候,用開水沏開,泡腳就行了,有那麼一兩次就能徹底消腫了。”
她接過來,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跟江帆上次用的味道一樣。
老顧又跟老先生說:“她這腳還用捏第二次嗎。”
老先生說:“不用,按時用藥洗,騎自行車的時候和上下樓的時候注意,別猛用力。”
老先生又連著喝了兩杯水,老顧便帶著老先生離開了,頭走的時候,丁一將喝剩下的一包茶用塑料袋封好,給老先生塞進了布兜裏。哪知老先生卻說:“不能放這裏,都是藥味了。”說著,他就裝進了褲兜。
他的話逗得丁一和老顧都笑了。
老顧坐進車裏說道:“你中午要是沒事的話就給我打電話,我接你來,在鄒子介的園子裏吃飯,下午我送老先生的時候從這裏過,再把你捎回來。”
丁一說:“你們別特意等我,我不打電話就是不去,你們該咋進行就咋進行。”
“好吧。”
送走他們後,丁一回到屋,她不想等到晚上,而是拿過洗腳盆,將老先生給的藥倒進腳盆裏,拿過暖水瓶,倒進了盆裏,立刻,一種清香撲鼻而來,這種味道很好聞,像薄荷,又帶有鬆柏清香,等待水稍稍涼後,她便將腳放進盆裏,浸泡著腳腕。
頭中午的時候,老顧給丁一打來了電話,問她有空兒沒有,彭市長說讓她過來。
丁一想了想,大家是為了她才接的老先生,不用她請客也就罷了,再不陪著吃頓飯就太不像話了,她就很痛快地答應了,並說不用他來接,自己坐公交車去。老顧說他已經出來了,再有幾分鍾就到了。
丁一聽後,放下電話,趕忙整理自己,她往臉上抹了一些厚厚的防曬隔離乳,又用吹風機吹了吹頭發,換上了一件吊帶碎花連衣裙,外麵罩了一件白色的棉質開衫,白色的平底帆布鞋,這是她在新加坡和爸爸散步時經常穿的衣服,她選了一頂軟沿寬邊的遮陽帽,拎起她經常背的肩包快速走了出去。等她出來走到家屬院大門口的時候,就見從東麵的白楊大道上駛過來那輛白色的桑塔納旅行車,丁一閃到了一邊,車子掉頭後,停在她的身邊,丁一上了車。
老顧問道:“腳怎麼樣了?”
丁一說:“別說,的確很神奇,他捏了後,用力的時候,不是那麼窩著疼了,而且,活動自如多了。”
老顧說:“晚上再用草藥泡泡腳,效果會更明顯。”
丁一說:“嗬嗬,你們走了後,我就泡了一次了,我也希望早點不疼了,尤其這兩天還要到陽新拍片,走路肯定少不了。”
老顧說:“剛才市長說讓老先生在這呆一天,明天再走,就可以再給你捏一次。”
“那樣就太好了。”
老顧說:“但是他不幹,說家裏指不定多少人在等他呢。”
“嗬嗬,他也說讓我堅持用藥泡,估計問題不大,我注意一些就是了,別為我耽誤一天。”
丁一往後看了看,說道:“顧師傅,這車是科長的?”
“是啊,本來江書記和鮑市長讓他買新車,因為按照待遇,他也應該有自己的車,但是他不要,就把這輛扔了好幾年的老爺車弄出來,修了修,就接著開了。”
“為什麼不要新車?”
老顧說:“帶頭響應江書記的號召,做節儉型的政府,他是分管財務的副市長,全市的單位都要跟他要錢,他自己都開老爺車,想必別人就不會輕易張嘴了,或者不會張大嘴,這是我自己揣摩的。”
丁一暗暗佩服他,無論到什麼時候,他總是能擺正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該要什麼,這一點,也成就了他。
到了部隊鄒子介的農場,丁一遠遠就看見江帆的車停在前麵大棚的空地上,她的情緒就低落了下來。老顧看見江帆的車後說道:“應該是江書記來了。”
丁一問道:“你走的時候他沒來嗎?”
老顧說:“沒有,應該是走了後他來的。”
丁一還以為老顧知道他來,是彭長宜故意不讓老顧告訴她的呢,看來,冤枉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