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笑了,這個她有體會,江帆接她的電話和接別人的電話口氣都是有區別的,不光是彭長宜,相信每個人都是有區別的。
其實老顧沒有告訴她,以前,彭長宜接到丁一的電話時,他也能聽得出來,因為那是一種有別於同事和戀人的語氣,透著溫柔、小心的語氣,甚至有點謹慎,完全不像是跟舒晴那樣,那樣大大咧咧,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當然,這話,老顧永遠都不可能告訴她。
很快,他們就到了部隊農場,遠遠的就看見竹廊的外麵,升起一股灰色的煙霧,老顧笑了,說道:“已經冒煙了,動作夠快的。”
下了車,丁一向他們走去。就見兩隻可以折疊的小桌子上擺滿了不鏽鋼托盤,托盤裏麵不是羊肉串就是雞串。
鄒子介正去串土豆塊,旁邊還有新拔下來的毛豆。燒烤架上,早已經架上了羊肉串,彭長宜正在來回翻烤著。
丁一笑了,說道:“動作蠻熟練的嗎?我看根本就不用練習,看著就像一個熟練工。”
鄒子介也說:“我剛才也是那麼說的。”
彭長宜一邊用一塊紙板扇著火,一邊跟丁一說道:“你要不要來試試?”
丁一捂著鼻子說道:“我不試。”
彭長宜說:“我知道你不吃羊肉,老鄒特地給你洗了土豆和毛豆,還有火腿腸。對了老顧,你到後排房子看著點去,他們搭的那個涼棚要收尾了。”
老顧聽到後,就拿起一根黃瓜向後麵走去。
丁一剛想說什麼,她的電話響了,是爸爸。
丁一接通了電話,就聽爸爸說道:“小一啊,後天我們就去北戴河了,你喬姨問你們吃飯了嗎?如果沒吃的話來家裏吃吧。”
丁一說:“我在外麵吃,江帆沒在家,他的一個老朋友的夫人去世了。”
“哦,那你們明天來家裏吃飯吧。”
丁一笑了,說道:“明天我去陽新拍片,等你們回來我們給你們老倆接風吧。”
“唉,隻好這樣吧。”爸爸的語氣裏明顯帶著失望。
丁一放下了電話,彭長宜的電話又響了。彭長宜接通後說道:“您到哪兒了?”
顯然,他的口氣像是在跟江帆說話,盡管他沒有像老顧說的那樣,直接稱呼“書記”,但丁一聽出了他的刻意,他是故意不直接稱呼對方,那是因為她在場,更因為她跟江帆目前的關係。
丁一沒有說什麼,她知道江帆來了後,一會肯定她要坐他的車回去,顯然,彭長宜就是這麼安排的,她在思忖著怎麼擺脫江帆,因為有可能,江帆會帶著那個張華一起來。無論江帆和張華是什麼關係,她都不想看見他倆。
這時,彭長宜的電話又響了,他一看是舒晴,笑著對著電話說道:“下班了?”
“是的,你的客人來了嗎?”
彭長宜一隻手在擺弄著羊肉串,一隻手將電話放在脖子上,歪頭夾著電話,說道:“來了一位,還有其他人沒有到。”
舒晴說:“是小丁到了吧?”
“是。”
“嗬嗬。”舒晴忽然不說了。
彭長宜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丁一一聽口氣就知道是舒晴,她就轉身去後邊去看老顧他們搭涼棚去了。
彭長宜看著丁一轉身離去,知道她是不想打擾他們打電話,就歪著頭,也不敢動,斜著眼衝著丁一的背影喊道:“嘿,你們都走了這東西誰吃呀。”
丁一笑了,回過身說:“我看一眼就回來。”
這時,就聽舒晴在裏麵說道:“我吃,我現在饞得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彭長宜笑了,說:“你敢來嗎?”
舒晴說:“那有什麼不敢,是你吃了我還是小丁吃了我?”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們誰都不吃你,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敢來,我就敢等你。”
“哈哈,去你的,這算什麼條件。”舒晴說道:“我說,你邀請她吃特色燒烤,就不怕她老公吃醋?”
彭長宜知道舒晴的用意,他看了看走向遠處的丁一的背影,放低聲音說道:“我剛才不是告訴你今天晚上都有誰了嗎?不但有她,還有她老公,你是不是記性不好啊?”
舒晴說:“我知道——可是她老公不是還沒有來嗎?”
彭長宜說:“他老公沒來怎麼了,我難道還會趁這個機會非禮人家不成?再說也不是就我們倆。”
“你敢!小心我跟你算賬!”
彭長宜笑了,說道:“你要是不放心我啊,就來呀,小心眼。好了,我該開吃了,他們沒人吃我自己吃,老鄒,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