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子介正大步迎了過來,本來他都已經伸出手,跟樊文良都握上了,聽江帆這麼說,嚇得趕緊縮回手,說道:“馬上拆,馬上拆。”他說著,就朝遠處正在幹活的助手喊道:“劉聰,安排人去把牌樓拆了!”
劉聰愣住了,反問了一句:“剛搭上就拆啊?”
“拆!快點,馬上!”
鄒子介堅決地說道。
樊文良笑著,依然操著不緊不慢的口吻說:“好好的,為什麼要拆?”
江帆搶先答道:“我剛才說了,他這裏立一個這個不合適,總是過大車不說,這裏畢竟是部隊農場,您老先生弄了莊園,也不倫不類。”
樊文良看著江帆,笑了,他繼續往裏走,邊走邊看。
江帆跟身後的鄒子介說道:“老鄒,趕緊給樊部長介紹介紹你這裏的情況。”
鄒子介誠惶誠恐地緊走了兩步,跟在樊文良的身邊,他激動地說道:“樊書記,真沒想到在這兒看見了您,您還是剛來亢州時的那個樣子,一點都沒變化,我還想再跟您握握手。”
樊文良握著鄒子介的手,眼睛卻看著江帆。
江帆跟了上來,給樊文良介紹鄒子介,說道:“這就是我跟您提到的那個自費育種人鄒子介。他的事跡曾被收錄到《中國育種人》和《共和國的驕傲》這本叢書裏,在玉米育種界,是一位多產專家,籽種遠銷東南亞各個國家。”
樊文良握著他的手,說道:“早就聽過你的大名,可是那個時候無緣相見,辛苦了。”
鄒子介雙手握著樊文良的手,說道:“都是領導們幫助的結果。”
樊文良說:“你搞育種的,不好好育種,搞這個園子幹嘛?”
鄒子介說:“這個是我目前最大一塊試驗田,也是我們這些同行往返的必經之路,這裏就是一個歇腳的地方,他們來了,我們還可以到地裏觀察籽種的表現,探討繁育技術,既然是個基地,就該有點樣子,這個竹廊如果別人做的話,連工帶料少說也要兩萬塊錢,但是我做就花不了那麼多了。”
“你做花了多少?”樊文良問道。
鄒子介伸出一巴掌。
“五千?”
鄒子介說:“都不到五千,因為竹竿是我這兩三年從海南往回運種子的過程中,一點點捎回來的,另外這個竹廊都是我自己設計,我指揮著我們這裏的民工幹的,您說能不便宜嗎?盡管這裏是部隊的農場,我也想讓這裏有別於咱們老百姓的農田,所以就略微美化了美化,江書記和彭市長怕我到頭花了冤枉錢,不主張我在這裏投資。”
“那你幹嘛還蓋了這麼多房子?”
鄒子介說:“這房子也是一舉兩得,下麵都是空的,被我挖成了地下室,主要是儲存種子用,因為儲存種子有嚴格的溫度和濕度的要求。上麵的房子我剛才說了,就當客房,不錯的朋友來了省得住賓館,尤其是我們這些人,整天在地裏勞動,睡不慣賓館的軟床,睡硬板床他們高興。”
樊文良聽了鄒子介的話點點頭,對鄒子介很感興趣,問了他好多育種界的情況。
江帆和彭長宜陪著樊文良和王家棟參觀。他們沿著竹廊,來到了最後一排房。
彭長宜首先把東邊留給王家棟的兩間房的房門打開,樊文良和王家棟進去後,樊文良說道:“老王,你這行宮不錯啊!”
王家棟笑了,說道:“您就取笑我唄——”
樊文良說:“在這裏住一宿不給200塊錢是不行的。”
樊文良走到床前,掀起床單,翻開著床上鋪的被褥等,說道:“呦嗬,新被褥?而且還鋪了好幾層,看來這個鋪床的人了解你,不錯,不錯。在這個廬落中睡覺,想不做美夢都不行。”
“哈哈。”大家又被樊文良的幽默逗笑了。
他們又參觀了西邊兩間房,樊文良一進去就發現了那個班台有些麵熟,他四處打量了一下,忽然說道:“這個桌子怎麼這麼眼熟,還有這些櫃子……”
江帆說:“您的眼太毒了,您居然還認得這個桌子?”
樊文良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江帆。
江帆說:“讓長宜告訴您。”
彭長宜說:“嗬嗬,除去東邊屋子裏的那張床之外,這四間房裏所有的家具都是原來您辦公室的,鍾鳴義用過,韓冰來了後,沒在您的辦公室辦公,我從三源回來後,開始是在韓冰的辦公室,過了一段時間後,就搬到您的辦公室辦公了,這些家具自然也還都保存著,這次亢州機關所有的家具都換了,我正好回去,就跟他們把這些家具要來了,他們那裏用不著,這裏也正好缺這些,就跟他們要下了這些寶貝,外帶著這還要了他們好多別的家具。您的這一套家具都是實木的,結實,現在找不到質量這麼好的辦公家具了,這麼多年都不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