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在他身邊吐氣如蘭,聲音幽幽地說:“親愛的,要小心、溫柔,好嗎?我……有點兒怕……”
黑暗中的彭長宜點點頭,舒晴的嘴裏還在呢喃著什麼,隨著他親吻和一個毫不客氣的動作,他的肩上,立刻被舒晴咬了一口……他沒有感到疼痛,反而感到了幸福,他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就像陰霾的天空,終於天晴日朗一樣,漸漸地,他什麼也聽不見了,聽不見舒晴的呢喃,聽不見舒晴的哀求,仿佛自己是一隻健壯奔跑的猛獸,在向著獵物的方向奔跑,不停地奔跑著,追逐著,無邊無際的大草原,在他的身後快速閃去,他的耳朵邊,隻有呼呼的風聲和自己喉嚨深處發出的呼嘯的聲音……除此之外,他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隻要追逐,拚命地追逐,盡情地舒展著自己強健的身軀,勇敢頑強地去馳騁、縱橫……
此時的舒晴,在丈夫一陣密集得親吻過後,隨著他的一個衝擊,舒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襲來,而後就感到了排山倒海般的劇烈顛簸,他的驍勇,也點燃了她的激情,她想起第一次到頤和園坐船時的感受,那次跟同學坐船,遇上了大雨,使得小船時而悠悠,時而飄忽不定,時而湖麵波濤洶湧,一會被狂風吹到浪尖,一會又被拋入穀底,一會猶如和風細雨般地溫柔搖蕩……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愜意又疲倦,就像與風浪搏擊,九死一生歸來的海員,又像長途跋涉、筋疲力盡的沙漠旅行者……
風平浪靜後,彭長宜低頭吻了她,說道:“親愛的,怎麼樣?”
舒晴點點頭,汗水和淚水沾濕了枕巾,她緊緊抱住了他,哽咽著說道:“老彭,我這一輩子交給你了,你不許丟掉我……”
彭長宜一陣激動,他的眼睛也酸了,說道:“寶貝,不會,不會,我們過一輩子……”
彭長宜說完,再次啟航……
這一晚,正值壯年的彭長宜不知疲倦,盡情地耕耘著屬於自己的那片寶地,他的每一次啟航,都會帶著舒晴一起上路……
他為自己感到驕傲,為自己的強壯感到驕傲,為自己的女人感到驕傲,他把最好最柔美的柔情蜜意,全部釋放給了他的妻子,他相信此時的自己,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內心深處,他都征服了這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妻子……
這一晚,他們都感到了疲憊不堪……
半夜,舒晴睡醒一覺後就再也睡不著了,她睜開了眼,朦朧中,她看清了旁邊的彭長宜,就悄悄地打量著他。
這個男人長著一張非常剛毅的臉,而且有著堅強的意誌,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她都能感到這一點。
跟他在一起,她是踏實的,安全的,正如他自己所說,無論他是做官還是種地,他都會是最好的,這一點,他深信不疑。盡管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是房無一間地無一壟,甚至一窮二白,但是舒晴根本不在乎這些,她仿佛看見,在一個山村簡陋的火車站站台上,一個山村少年,一隻手挎著籃子,一隻手托著幾個雞蛋,精明的他,故意將掌心隆起,這樣打眼一看,讓人誤認為他手裏的雞蛋肯定比別人手裏的多一個,就是這一個小小的細節,使他總是能在火車停靠的一兩分鍾內,比別人先賣完帶來的雞蛋;還有在山村綿延的土路上,一個強壯的山村少年,奮力騎著大白管自行車(盡管她沒見過這種自行車),後麵馱著豬石槽,到平原村中去叫賣。更讓舒晴佩服的是,他脫離農村那麼多年後,還能揮動有力的臂膀砍秸稈;還有那土法燒花生毛豆,至今,舒晴還經常回憶起這一幕幕的情景。如今,那個自強、勤勞慧勞的少年,靠自己頑強的努力,考上大學,走出了山村,如今成長為黨的一名中高級幹部。不知從什麼時候,這個男人就走進了自己的內心,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更加強烈地愛上了他,盡管沒有得到他半點的回應,但這反而更增添了他獨有的魅力,那種愛,是那麼強烈,強烈到今生今世非他不嫁的地步,哪怕他房無一間地無一壟一窮二白,她不在乎,她相信這個當年在火車站上賣雞蛋的男人,有足夠的能力為她打造一個舒適的家,她也不希望跟他過上富貴的生活,那樣的生活會讓她膽戰心驚,隻要有吃有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