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卓看了看彭長宜,又看了看他伸出的手,她沒有伸手跟他握,而是雙手緊緊地抓住部長的手。
彭長宜笑笑,收回了手,說道:“再想想,接古卓?”彭長宜再次用手比劃著當年舉牌的姿勢。
古卓靠在部長身後,她盯著彭長宜看了半天,見彭長宜滿臉堆笑,而且說話溫柔,沒有惡意,她抓著部長的手,這才慢慢鬆開了,抬頭看著部長。
部長像哄孩子似的說道:“是長宜,你忘了?當時我出差,沒來得及接待你,是我讓他去車站把你接到賓館的,你通過他,還給我留下了一封信,好好想想?是不是有這麼回事?”
也許王家棟怎麼也沒有料到,當年為了回避風光無限的古卓,編了出差的謊言,讓彭長宜代為接待,十多年後,居然以這樣一種形式繼續圓他這個謊言。
王家棟的話似乎喚起了古卓的某種回憶,她繼續看著部長,嘴角慢慢露出了笑容,眼神也安靜了下來。
彭長宜喉嚨裏一時有被堵住般地難受,胸腔憋悶,他不忍再多看一眼這對患難情人,低下了頭。
江帆的眼圈也紅了,他站了起來,說道:“長宜,咱們走吧,別打擾他們了。”
“嗯。”彭長宜哽咽著應了一聲,他站了起來,跟著江帆慢慢往外走。
王家棟說:“幹嘛?既然來了,就多坐會兒嗎?”
江帆說:“我們改天再來,改天來找您喝酒。”
王家棟說:“也行,改天我把東西準備齊了,咱們自己做飯吃,到時我給你們打電話。”
“好的。”江帆和彭長宜異口同聲地答道。
當他們走出院門的時候,突然,聽到古卓在背後說道:“再來。”
盡管聲音不大,但江帆和彭長宜聽得清清楚楚,彭長宜猛然回過頭,就看見古卓挽著部長的手,站在院門口,正微笑著看著他們。
彭長宜站住了,他抹了一下眼角,衝她點點頭,揮揮手,說道:“好的,過兩天我就來。”
江帆也回身衝她揮揮手,說道:“回去吧,太曬了。”
彭長宜走了兩步,又走了回來,他跟部長說道:“我明天回家,要回去兩天,我把老顧留下,明天讓他找輛車,跟著您去超市,買些生活用品,還是自己做飯吃好,可以做些有營養的飯菜。”
部長說:“不急,過幾天再買也行,好不容易盼個禮拜天,他也要回家去看看。”
彭長宜固執地說道:“他有的是時間回家,明天先不回去了,讓他陪您去采購,就這麼定了。”
彭長宜說完,不等部長說話,就邁開大步走了。
王家棟拉著古卓的手,站在門樓外邊看著他們。
彭長宜的車停在外麵,老顧似乎沒在車裏,彭長宜便跟著江帆向南走去。
半天,老顧才從前邊房子跑了過來,彭長宜站住跟他說了幾句什麼,就見老顧不住地點頭,隨後向車這邊跑了過來。
古卓見有陌生人跑了過來,驚慌地就要往回躲,部長拽住了她,不讓她躲開,拍著她的手,溫和地說道:“沒事,沒事,是長宜的司機,也是咱們的朋友,這個院子就是他給咱們看著蓋的。”
盡管他這樣說,古卓仍然緊張地攥緊了部長的手,幾次想躲開,都被部長拉住手不放,她的手心裏就浸出了潮濕,手也開始哆嗦起來。
王家棟很心疼她,不想讓她受到驚嚇,但是這幾個人肯定日後會常來他家的,他必須要讓古卓有這樣一個認識他們的過程。
老顧來到他們麵前跟他們打招呼,說道:“部長,剛才彭市長跟我說了,我這兩天歸您調動,我明天幾點開車過來?”
王家棟說:“我跟他說了,不用了,你還是跟他回家吧。”
老顧說:“我回家也沒事,再說了,我什麼時候都可以回家,我比彭市長可是自在多了,那我就明天九點準時過來,行嗎?”
王家棟想了想,說道:“那太不合適了,占用你的休息時間。”
老顧說:“我們都盼著您能來,尤其是彭市長,做了這麼多的努力,就是為了讓您在這裏過得好,所以,無論如何,我明天都得跟您去采購,再說了,有人早就盼著您開火做飯呐。”
王家棟笑了一下,說:“既然這樣說,感謝的話我也不多說了,那就明天九點吧,我們在家等你。”
“好嘞,部長,那就明天九點見。”
“好的,慢走。”老顧說著上了車。
王家棟跟老顧招招手,直看著他們兩輛車駛出視線才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