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遺憾!當時隻是感覺古卓是那麼得嫌棄她的那雙舊鞋,可能多看一眼都不想,就隨她丟棄了,但是她對李指導給買的那身衣服倒是沒顯出厭煩來,新衣服收好後,仍然穿著那身舊衣服回來了。這就說明,古卓有時意識是清醒的,她並不完全糊塗。想到這裏,他親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快到大門口的時候,王家棟說:“顧師傅,今天中午你哪兒也別去了,在家裏吃,你嚐嚐我做的炸醬麵,長宜說你愛吃麵條,剛才我看見超市的麵條不錯,好多人都排隊買,我也買了。”
老顧想起早上自己的尷尬,說:“不了,我回食堂去吃。”
王家棟說:“你要是非回去的話,就把我們撂半道吧!”
老顧一聽,就笑了,說道:“撂你們半道你們能走回去,但是車裏的東西你們可是拎不回去。”
王家棟說:“我又不給你做複雜的,一碗麵條,一點都不費事。”
老顧笑了,說道:“好,恭敬不如從命。”
其實,老顧後來感覺早上王家棟瞬間的不悅,也不是因為他拿自己不當外人,王家棟向來不是小氣鬼,有可能是自己說的哪句話讓他不高興了,也有可能是因為別的。因為從哪個方麵講,王家棟都不會因為他吃了一碗麵條湯而不高興的,何況自己也沒有白吃他們的,還給他們買去了油條?
領導的心思向來別人是猜不準的,也不是他這個小司機可以猜測得出來的,唯有小心謹慎才是,盡管王家棟不是領導了,但他的餘威還在,況且彭長宜的他的得意門生。
到了大門口,老顧鳴笛,但這次門口的欄杆並沒有抬起來,一個戰士探出頭來。老顧這才意識到,自己開的車他們不認識。這才降下車窗玻璃,對著走過來的戰士說道:“市政府的,彭市長的司機。”
戰士認出了老顧,便示意裏麵的人放行。
他們拐上通往鄒子介園中的那條水泥路,老顧眼尖,透過竹廊,似乎看見有車停在後麵的晾曬場上,他不敢確定是江帆的車,就說道:“好像您來客人了。”
“誰?”
“還沒看清楚,似乎是奧迪。”
王家棟笑了,說:“那就是江書記唄。”
老顧笑了,說道:“好像是兩輛。”
“兩輛?”王家棟趕忙坐直身子,向後排房子望去,但是他這個位置已經看不清了。他在心裏就打鼓,是不是他來了?
古卓聽見他們的對話也醒了,她揉著眼,看著外麵。
車子沿著竹廊拐了過來,此時,他們都已經看清,偌大的水泥場地上,停著兩輛奧迪,一個是江帆的,一個是樊文良的。
王家棟跟古卓說道:“小卓啊,樊書記、樊部長來了,你還記得他嗎?”
古卓睜著兩隻盲眼的大眼睛看著他,搖搖頭。
王家棟溫和地說:“你當年在亢州的時候,他可是市委書記,你怎麼能忘記呢?我們去深圳的時候,你還請我們吃飯了呢?”
古卓仍然空洞地看著他。
王家棟說:“想不起來不要緊,你隻需記住,他是領導,是我們的朋友,是部長的朋友,好嗎?”
古卓點點頭。
王家棟又說:“還有江書記,昨天下午你見過的。”
古卓笑了,說道:“彭長宜?”
王家棟說:“長宜他沒來,他今天帶著新媳婦回家認親去了。”
“新媳婦,嗬嗬。”古卓笑了。
此時,江帆和樊文良正坐在涼棚底下喝茶。
樊文良是回北京路過閬諸臨時動意下了道來看看老朋友,可是來到這裏後,盡管院門和房屋門沒鎖,但是沒有人,他出來轉了一圈後仍然沒有看見王家棟他們倆,就給江帆打了電話。
江帆接通電話說:“樊部長,我現在也在往那兒去,本來長宜我們說好,過兩天等他們踏實踏實我們再過來聚,可是小丁見她部長心切,非要先過來看看,王部長不在,他可能去商場采購去了,昨天長宜頭走的時候,把司機老顧留下了,讓老顧跟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