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棟點點頭,沒說什麼,他不關心這些。
彭長宜又說:“然後他就是正常上班,好幾次不到下班點就走了,我總感覺好像他家裏有什麼事。”
“哦?能有什麼事?他家裏隻有小丁和他,他們能有什麼事?又鬧矛盾了?”王家棟擔心地說道。
彭長宜搖搖頭,說道:“不像鬧矛盾,鬧矛盾時他是不願意回家的,而且也能觀察出來,現在可不是,整天眉開眼笑的,像是中彩票似的。”
王家棟笑了,說道:“是不是小丁有喜了?”
彭長宜也笑了,說道:“我也是這麼猜的,不過他沒說,別人也不好問。”
王家棟說:“那是,你總不能過問人家老婆懷孕了沒有吧?”
彭長宜笑了。
古卓這時給他端上來幾個小蘋果,彭長宜說:“這蘋果怎麼這麼小?”
王家棟笑著說:“你沒吃過?”
彭長宜說:“見過,沒吃過。”
王家棟說:“這是海棠,不是蘋果,嚐嚐,酸甜。”說著,就遞給他一個。
彭長宜接過來咬了一口,酸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王家棟看著他呲牙咧嘴的樣子,說:“有那麼誇張嗎?”
彭長宜舉著咬了半拉的海棠果說道:“要不您嚐嚐酸不酸,難道我連酸都嚐不出來嗎?”
王家棟接過彭長宜咬剩下的半個海棠,放進自己嘴裏,立刻酸得他眯起了眼睛。
古卓在一邊看著他倆開心地笑了。
王家棟看著古卓,說道:“怎麼這麼酸?買的時候人家讓嚐,我沒嚐,是她嚐的。”
古卓拿起吃了一個,說道:“不酸。”
“不酸?”王家棟吃驚地看著古卓。
古卓兩口就吃下了一個海棠。
彭長宜低下頭,咬著半個嘴角,小聲說道:“部長啊,您是不是把她……弄……弄有了?”
盡管他的聲音很含糊,但是王家棟還是聽出他說的是什麼,王家棟也低聲說道:“混蛋!不許滿嘴跑火車!有個屁,我都沒挨過她,能有什麼?”
彭長宜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王家棟,隻把王家棟看得不好意思了。
王家棟瞪著眼說道:“看什麼看,吃你的海棠!”
旁邊的古卓聽見這話不由地笑了。
盡管經過幾年監獄歲月的煎熬,彭長宜發現,古卓依然是美女,她的笑很迷人,露出潔白的牙齒,他不知道她是不是靠這迷人的笑迷過多少男人,但眼下,他敢斷定,這笑是最自然的,是發自肺腑的。
彭長宜故意大聲爭辯著說:“我又不是孕婦,我才不吃這麼酸的東西呢!”
彭長宜說完就站了起來。
王家棟抬頭看著他,問道:“幹嘛,要走?”
彭長宜說:“我不走幹嘛?看著那麼老倆吃酸海棠?”
“混小子!”
彭長宜說著就往外走。
古卓攙起王家棟,挽著他的胳膊送他出來,他們站在門樓外邊,看著彭長宜坐進了車,老顧衝他們鳴了一下喇叭,汽車就開走了。
古卓要回去,王家棟說:“我們走走吧,曬曬這午後的太陽。”
於是,他們就互相挽著胳膊,向田野走去。
快出大門口的彭長宜,無意間回頭就看見了這一幕,陽光照耀在這對互相攙扶的人身上,他們那閑淡的神態和身影,不禁讓人有一種心靈回家的感覺……他為自己當初替部長做的這個決定感到自豪,如果不是自己,不知部長和古卓現在是什麼樣子。
坐在車裏,他的腦子裏就浮現出古卓吃酸海棠的畫麵,那麼酸的海棠,她居然吃著不酸,隻有孕婦才是這樣。但當他說出是不是古卓有情況的時候,部長已經明確跟他表示,他連她的邊都沒挨過,真的是這樣嗎?彭長宜相信部長說的每一句話,但如果古卓真的懷孕了,那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古卓在獄中受到欺負?
不能啊,如果真的是懷孕了,這麼長時間部長不能不知道啊?
彭長宜的腦子有些亂,他不敢想下去了,他甩了甩頭,說道:“老顧,來點音樂……”
老顧就給他放了音樂,是中國古典民樂《慶豐收》,他感覺太亂了,和他眼下的心境有點不搭調,說:“換、換、換,太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