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強暗自笑了一下,這的確是他這個大姨子的脾氣,大小姐的性情,受不得委屈,而且頤指氣使,他這個妹夫早就習慣了,於是,他忍住笑,又問道:“後來呢?”
那位民警說道:“她拒不配合,我們就想帶走他們,她就急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我讓你現在就扒下這身皮你信不信?我說不信,我在執行公務,任你是誰你不能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她說你等著,就這樣,她就給您打了電話。”
褚小強笑著說:“別跟她生氣,她說得到就做得到,別說你這身皮了,就是我這身皮她說扒下都能立刻扒下,我不得不說,你闖禍了,連我都惹不起她,她是翻臉不認人。”
張盛聽局長這麼說手就開始有些抖,嘴唇也有些哆嗦,他說:“局長,對……對不起,我這身皮扒不扒的倒沒關係,本來畢業的時候我也不打算穿這身皮的,都是家裏人……可是您……”
褚小強見這個年輕人的頭發都被汗水浸濕了,而且嚇得不清,他從他誠實略顯憨厚的目光裏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當年,就安慰他說道:“沒事,別緊張,如果這身皮真要扒的話,我跟你一塊扒。”
張盛盡管知道局長是在安慰自己,但他仍然膽戰心驚的樣子,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來頭,看也不敢看局長,就低下頭,一個勁兒地擦汗。
褚小強看著他說:“你是哪兒畢業的?”
“就是咱們省的警官大學畢業。”
褚小強笑了,說道:“咱倆是校友。”
小夥子低著頭說道:“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我看過您的簡曆。”
褚小強笑了,說道:“好了,你讓其他的人先離開這裏吧,你暫時留下,找個地方回避一下,一會我還有話問你。”
“那……”小夥子的手示意了一下門外。
褚小強感覺這個年輕人還是很有責任心的,就說道:“我給你們擦屁股吧。”
就這樣,張盛帶著人走了,但是竇小玉卻不依不饒,非要褚小強把這個人叫回來,當麵給她賠禮道歉,否則就到省廳去告他們。
褚小強把竇小玉拉進房間,他衝著站在走廊的肖愛國招了一下手,肖愛國也跟了進來。褚小強見沒了旁人,就嚴肅地說道:“姐呀,人我都打發走了,您就別不依不饒的了,這裏沒有外人,就秘書長咱們四人,您就別嚷嚷了,他們也是在執行公務,是因為有人舉報,該道歉的不是他們,而是那個別有用心的人,您非要求他們道歉的話,隻能我給你道歉。”
“我不稀罕你的道歉!”竇小玉的火氣仍然很大。
艾清也勸竇小玉冷靜,竇小玉這才不再要求道歉的事了,她說:“你沒有錯,我不要你道歉,我要彭長宜給我道歉,這事不能這樣完!否則我的臉往哪兒放,傳出去多不好聽?堂堂省廳廳長的女兒,被人抓了嫖娼,我還怎麼做人?如果彭長宜不道歉的話,艾清,取消跟他們的合作!”
艾清在這件事上始終保持得很克製,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冷靜,冷靜,褚局長已經解釋了,那幾名警官也屬正常執法,關鍵是誰打的這個電話?”
竇小玉見艾清站到了褚小強這邊,就氣憤地說道:“我不冷靜嗎?我感覺我自己很冷靜!這樣,如果我得不到彭長宜道歉的話,我從今以後不會再踏上閬諸一寸土地!你艾清也不許!否則,咱倆斷絕關係!”
“姐——”褚小強叫道。
竇小玉看著褚小強,說道:“這事跟你沒關係,肯定是他們內部人打的舉報電話,這事彭長宜必須給我個說法!老艾,咱們走!”
艾清說:“咱們正事一點都沒往下進行就走?”
竇小玉說:“人家都把你當成嫖客了,你還要怎麼進行?”
這時,一直都沒說話的肖愛國說道:“請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這件事的,彭市長已經散會了,他正在路上往回趕,馬上就回來。”
艾清說:“咱們等彭市長吧,不要因為這件事耽誤了正事。”
竇小玉見艾清沒聽她的話,覺得在妹夫麵前很沒麵子,就瞪著眼看著艾清說道:“你可真是沒皮沒臉,要等,你等,反正我得不到彭長宜的道歉是不會再來了。”
竇小玉說著,拿起包就往外走,到了門口感覺不對勁,就從艾總的手裏奪過鑰匙,說道:“車我開走,你愛怎麼回去就怎麼回去。”說著,就氣呼呼地走出房間,下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