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倆能有什麼原則問題,就是因為一件生活小事他替我做了主,正趕上我心情不好,就衝他發了脾氣,說了他兩句,他臉就掛不住了。”
肖愛國說:“想必你是冤枉他了,據我觀察,老顧不是一個心裏擱不住事的人,也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
彭長宜的心漸漸溫熱起來,他笑了,問:“他走了嗎?”
“沒走,我一早把他帶過來了,現在在司機辦公室呢。”
彭長宜想了想說:“我知道了,我馬上要去陽新開會,老魏有個明年關於文化長廊的規劃會,沿途六縣兩市的領導參加,前幾天就邀請我去。”
肖愛國說:“那就趕緊走吧。”
彭長宜說:“不忙,有時間,我等下鮑市長。”
“別等了,鮑市長今天一早去北京了,說是見一個客商。”
“客商?”
“是啊,就是他上次去香港招商引資認識的一個客商。”
“哦,那我就去陽新開會去了,等江書記來你跟他說一下。”
肖愛國走後,彭長宜叫來梁航,跟他交代了幾句,彭長宜說完就出來了。梁航負責關窗鎖門拿本和水杯。
彭長宜故意先梁航出來,他大步往停車場走去,一邊走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司機班的動向。他就看到,老顧的身影在窗戶處閃了一下就躲開了。
彭長宜故意站在車旁,等了一會兒,還不見老顧出來,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扯開嗓子,衝著司機班的辦公室大聲喊道:“老顧!”
老顧聽到喊聲,立刻出來,但卻站在門口不動。
彭長宜更加氣了,衝著他大聲嚷道:“還非得我請你嗎?”
老顧一聽,臉上立刻有了笑紋,他笑得臉上跟開花似的,顛兒顛兒地就跑了過來。
彭長宜看著他,仍然大聲訓道:“耍什麼孩子脾氣,你多大了?”
老顧隻是咧嘴樂,不做任何辯解,他從彭長宜手裏拿過鑰匙,就給彭長宜拉開了後車門。
這時,梁航走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老顧說:“沒怎麼,眼睛一時不好使,沒看見領導出來,讓領導多等了。”
彭長宜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他趕緊低頭,止住笑,坐進了車裏。
梁航知道老顧跟彭長宜的關係,所以他沒敢說老顧什麼,就坐在了副駕駛座上,跟老顧說:“去陽新。”
彭長宜對這個會非常滿意。
開完會後,彭長宜在陽新跟大家一起吃的午飯,六縣兩市的縣長和市長全部到會,中午,自然喝得不亦樂乎。
彭長宜向來都很看重酒桌上的氣氛,倒不是他有多饞酒,他是充分利用酒這個潤滑劑,來增加跟大家的感情。
這六縣兩市的縣市長們,誰都知道魏克勤是彭長宜舉薦才當上副市長的,所以,他們在彭長宜主導的文化長廊建設中,都非常積極,積極籌備,按照明年的規劃,準備大幹一場,保證明年見到成效。
其實,好幾個縣市已經從今年秋天就有意識在田間做了規劃,比如,沿途的田野,在播種冬小麥和油菜的時候,就已經按照構想,植入了文化元素。
通過一年來的接觸和了解,大家都知道副市長彭長宜的個性,他布置的工作,有頭有尾,任你有一百個心眼也糊弄不了他,因為他就是從基層幹起來的,好多事,用他的話說:“基層的工作,都是實打實幹出來的,沒有投機取巧,那些投機取巧糊弄人的事,我都門清,幹得都不願幹了,所以你們也別幹了,以為糊弄一天,糊弄不了十天,所以,我告訴大家,任何一項工作,都有最省力氣的做法,那就是一步一個腳印地幹,往前一步一步地拱卒,隻有這一個辦法是最省勁的。”
大家都知道,無論是工作還是喝酒,彭長宜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容不得馬虎,他經常說:“沒有能力可以,但是有能力你不使不行,這是我所不容許的。”
人們常說酒品代表人品,這話有一定的道理。
中午這頓酒,又遠離市區,在陽新招待所,所以大家都很放得開,在酒桌上,彭長宜沒有架子,但原則是有,就是你不能糊弄他,事實上,誰也糊弄不了他,他也不會讓你糊弄的。
大家都喜歡說一句話:酒品代表人品,這話有一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