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閬諸不是他彭長宜的天下,如果是彭長宜的天下,估計他也不會這樣。
彭長宜自嘲地笑笑,說道:“你這句話讓我想起了我們在三源的時光,我記得第一次跟你相逢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說我家祖上三代就出了我這麼一個七品芝麻官,這個官我得當長久了,倒不一定非要帶到棺材裏,起碼得讓我老爹看見我善終才好。”
話說到這種程度,再往下說就沒有意思了。
吳冠奇覺出自己剛才的話不妥,就連忙說道:“長宜,恕我剛才冒昧,你別生氣,以前我也這麼經常說你的,盡管沒說帶到棺材裏,但也是這個意思,你我是好兄弟,我們在某些方麵誌同道合,但是不知為什麼,自從我來到閬諸發展後,怎麼就感覺你好像故意疏遠我?我那次回家還跟羿楠說過,羿楠說,如果真的如我所說,那麼毛病肯定在我身上,不會在彭市長身上。她說過這話後,我認真地檢討過自己,但就是不知道毛病出在了哪裏?”
彭長宜笑了,說道:“還是羿楠了解我,因為我從來都不認為我們出現了隔閡,你既然有這樣的感覺,即便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在思想上,對我也是有了不純潔的看法,所以你才會自省。”
“哈哈哈。”吳冠奇大笑。
彭長宜感覺他笑得有點虛張聲勢,剛要說什麼,電話響了。他掏出電話,一看是梁航,就故意說道:“小梁,什麼事?”
梁航說道:“江書記剛才打電話,讓你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彭長宜知道這是他頭出來時囑咐梁航打電話的,就故意說:“江書記說什麼事了嗎?”
“沒有。”
“好的,你跟江書記說,我馬上就回去。”
彭長宜掛了電話,說道:“老吳啊,別瞎琢磨了,我們永遠是同學加兄弟,別忘了我們的過去。好了,我該回去了,領導找我呢。”
彭長宜說著站起就走。
吳冠奇趕緊送他。
彭長宜回頭說道:“我建議,你回去繼續喝茶,那麼好的茶,我沒顧上喝幾口,光聽你瞎咧咧了,真是遺憾。”
吳冠奇急了,說:“長宜,我沒有瞎咧咧,你不能這麼認識問題……”
彭長宜衝他揮了揮手,說:“以後有機會再說。”說完,就下了樓梯,不給吳冠奇再次說話的機會。
彭長宜來到門外,老顧早就將車調好了頭,發動著,估計事先梁航跟他通了電話。吳冠奇給彭長宜拉開車門,跟老顧打了聲招呼。
彭長宜坐進車裏後,扶著車門說道:“老吳,我先走,有事隨時聯係。”
吳冠奇目送著彭長宜遠去,在心裏就打開了鼓,他恨自己剛才說了嘲笑彭長宜的那句話,很顯然,彭長宜往心裏去了,過去,他們也開過這樣的玩笑,但過去無論怎麼說,他們彼此不會介意的,今天顯然不是這樣。
吳冠奇一直目送著彭長宜,直到看不見他的車了才往回走。他不由地在心裏揣摩著彭長宜最後說的兩句話:“瞎咧咧”,“以後有機會再說?”彭長宜,你可真會打發我,一句瞎咧咧就讓我的煞費苦心歸於零?以後有機會,我現在不需要以後的機會,我一定要眼前的機會,有多少人能等到以後?
想到這裏,吳冠奇對彭長宜就有些怨氣,他在彭長宜這裏碰了個軟釘子,但是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那樣就不是他吳冠奇了。
他暗暗地咬了咬牙,心說:彭長宜,不管你是否支持我,我認準的事都要幹,畢竟,閬諸不是你一人說了是算,我吳冠奇,不是離了你就生存不下去!
回到單位後,彭長宜把肖愛國叫到了辦公室,他問肖愛國:“肖進出差回來了嗎?”
肖愛國說:“今天晚上到家。怎麼,有事?”
肖愛國看出彭長宜不高興。
彭長宜說:“多晚回來都要讓他來見我,家屬樓有人想上了,我們要抓緊運作。”
肖愛國說:“家屬樓?”
彭長宜看著他,說道:“老肖,你是故意裝傻還是怎麼地?家屬樓這個工程我是打算讓肖進幹的,而且前天在市長辦公室會上已經通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