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一聽,就瞪起眼,說道:“你傻呀!好不容易吃進的東西,吐出來,那孩子還能有什麼營養?”
舒晴看了看他,說道:“我也不願意吐啊,每次吐得我都眼冒金星。”
彭長宜走到她跟前,給她摘下口罩,說道:“等你反應期過了再學習不晚,現在學這個,天天聞油煙,太辛苦、太受罪了。”
舒晴說:“隻要你回來肯吃,我就不辛苦,不受罪。”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看你是拿我的胃當做試驗田了。”
舒晴說:“當然了,我的胃現在不太方便當試驗田,你的胃可以,就像古卓學針灸,她在自己身上紮了,再去給部長紮……”
彭長宜驚訝地回頭看著她,說:“你說什麼?她給部長紮針?”
舒晴說:“是啊,你是不是有段時間不去了?我告訴你吧,古卓在跟張醫生學針灸,她聽張醫生說,部長的腿如果堅持針灸,檢查按摩,是非常有希望恢複一些功能的,張醫生給部長紮了幾次,但是她不能保證天天來,古卓就買了針灸的書,跟張醫生學紮針,她舍不得在部長身上練,就先在自己身上練,紮得自己的兩條腿到處都是針眼。”
彭長宜聽她這麼說,就打了一個冷戰,說道:“她又不懂醫,回頭治不好部長的腿,她自個的腿也紮殘廢了。”
舒晴摘下套袖,說道:“那不會,張醫生給了她一個腿的模型,她在模型上紮熟練了,再到自己腿上紮,直到感覺對了,再給部長紮,張醫生給部長腿上的穴位畫了紮針的具體位置,她來不了的時候,就讓古卓紮,我看古卓已經基本能熟練掌握了。”
彭長宜說:“那也不行,一招不慎,就有可能致殘,光知道穴位在哪兒不行,還有進針深淺,太危險了,回頭我得說說他們,這可不是兒戲。“
舒晴見他真急了,就說:“你不用說,部長願意讓她紮,他說,死馬當活馬醫,豁出一條腿,培養一個針灸師,也值了。”
“哪兒跟哪兒呀,唉——”
彭長宜歎了一口氣,坐在餐桌邊,準備吃飯。
舒晴說道:“你還沒洗手呢?”
彭長宜起身去洗手。
席間,舒晴感覺彭長宜這幾天有些心事重重的,離開了部長的話題,他就沒得說了,而是悶頭吃飯,表情凝重。她就小心地問道:“老彭,我這幾天怎麼感覺有像有心事啊?如果不保密的話,能否跟我說說?”
彭長宜沒有抬頭,還是悶頭吃,半天才說了一句:“唉,一言難盡……”
吃完一碗米飯,彭長宜放下碗筷,這才跟舒晴說了吳冠奇請他喝咖啡的事、和那天常委會上的情況。
舒晴聽完後,她不關心家屬樓工程和吳冠奇,她關心的是江帆,就問道:“江書記是什麼態度?”
彭長宜說:“從會上看不出,他也沒有明確表示什麼,隻是後來投了我一票,算作對我的支持。更多的時候他的態度不明晰,也很曖昧。散會後,他和老鮑我誰都沒找,直接就回家了。我沒有找他談這個問題,是不想影響他的判斷,也不想讓別人認為我是尋求他的保護。反正我心裏沒私,別人願意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我還真不在乎。但我想他應該心裏有數,我是什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甚至比我自己都清楚。如果我真的想從這個工程裏得到點實惠的話,我更應該把這個工程給吳冠奇而不是給肖進,最起碼我跟吳冠奇關係沒得說,既然腐敗,誰不撿有把握的事幹,卻跟一個隻打過一次交代的人辦?”
舒晴說:“我相信江書記不會這樣認為你的,他舉手同意你的方案,就是對你的支持,他斷不會想到你這裏真的有什麼好處。”
彭長宜歎了一口氣,說道:“他應該能明察秋毫的,但是兩三天了,他對這件事隻字不提,甚至有時在刻意回避,我不得不多想啊。”
“多想也沒用,隻要你行得正、立得端,即便這個工程不能如你所願給肖進,那你也別抱怨什麼,不是你無能,是什麼什麼太狡猾。”
“哈哈。”彭長宜大笑,摸了一下她的頭,說:“好,聽夫人的!”
又過了兩天,江帆再也沒發現有誰主動跟他袒露什麼,難道,吳冠奇隻拜見了趙誌新一個人?難道有些人真的不見棺材不落淚?也許,他們認為,反正你吳冠奇花錢買的就是我手裏這一票,反正我也的確如你願投了反對票,這就是等價交換,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票的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