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決定適可而止,他微笑著說:“我相信不會有人故意害她們的,何況還連累了老板娘也受了重傷,對此,我很內疚。”
袁茵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是啊,她找我來,是想讓我轉告小丁她們,住院費用她全部擔負,你們提什麼條件她都答應,不瞞你們說,是特地請我來做中間人……”
江帆不容她說完,就說:“沒那麼嚴重,既然不是有意而為,我們不會讓她負任何責任的,更不會讓她出錢,何況,小丁你們還都是好朋友。”
不知為什麼,盡管江帆說的話沒有任何毛病,也體現出他的高姿態,但袁茵就是覺得,在他客氣的話中,總是有那麼一些特殊的意味。
袁茵當然不會知道這“特殊”在何處,她說道:“那我替徐秀娟謝謝你們了,盡管是個意外,但是該他們擔負的責任還是要擔負的。”
“袁姐。”
丁一叫了一聲,示意袁茵坐在她旁邊。
袁茵坐下了,握著丁一的手說:“感覺怎麼樣?”
“現在好多了,袁姐,不要這樣說,你告訴徐姐,這事不怪她,讓她放心,我和小舒什麼責任都不會讓她負的,是我們自己不小心。”
袁茵看了一眼江帆,江帆衝她微笑著點了一下頭。
袁茵說:“是啊,我也納悶,徐秀娟一個勁地流眼淚,反複說要負責任,我勸她,說,你放心吧,他們不是一般的顧客,怎麼可能難為你呀?可是她就是不放心,哭起來沒完沒了。小丁,你真的不怪她?”
丁一笑了一下,說道:“為什麼要怪她,如果不是她,我們可能會摔得更嚴重。”
袁茵小聲說道:“但是把她快嚇死了,她見到我後渾身都在打哆嗦。”
丁一用力握了一下袁茵的手,說:“你轉告我的話,就說這事我們不會為難她的,另外代我謝謝她。”
“好,我先代她謝謝你。”袁茵也用力握了一下丁一的手。
這時,醫院的院長進來了,袁茵一見就起身告辭。
江帆送袁茵到門口,說道:“袁總費心了,大半夜的還把你折騰起來了。”
袁茵微笑著說:“看您說的,我們都是朋友,江書記,我回去了,再見。”袁茵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跟江帆握了一下,然後轉身走去。
江帆回到病房,這才看見,院長讓人推進一張病床,上麵鋪著幹淨的被褥。
江帆說:“你這是不是給我準備的?”
院長說:“是啊,我聽說您和彭市長都是從省裏趕回來,明天一早還要趕回去開會,就特意給你們帶來兩張床,趕緊休息一下吧。”
江帆這才想起院長也是省人大代表,就說道:“誒——你不也去開會了嗎?你怎麼也回來了?”
院長不好說自己是聽到消息後返回的,就說道:“有個急診病人,就回來了。”他彎腰看了看旁邊的兩台監測儀器,說道:“還好,問題不是太嚴重。”
江帆說:“好了,你也趕緊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起早。”
院長說:“她們兩人都沒事,您就放心休息一下吧,床,都是我認人從庫房推出的新床,被褥也是新的,沒人用過,您放心使用。”
江帆說:“謝謝,你們想得太周到了。”
院長低聲說道:“我剛才了解了一下情況,彭夫人沒什麼大礙,您夫人問題也不是太大,但還需多觀察兩天,何況懷的還是雙胞胎。”
江帆點點頭,說:“好,我們聽大夫的。”
這時,醫院工作人員拎來兩隻暖水壺,洗臉盆,洗臉盆裏還有半盆溫水已經一塊嶄新的毛巾和香皂,還送來了茶葉、水果,以及一盤稻香村的糕點。
院長說:“折騰大半夜了,肚子空的話可以墊補一點。”
“你們想得太周到了,太謝謝了,時間不早了,給你們添麻煩了,快去休息吧。”
江帆說著,就做出往外“趕”他們的手勢。
江帆送他們出去後,關上了門,醫院很熱,他脫掉毛衫,隻剩貼身穿的一件白襯衣。他看了一眼丁一,護士們走了出去,丁一的藥液滴答得很慢,江帆知道可能是為了照顧到胎兒吧。
江帆見丁一閉上了眼睛,知道她這兩天也很辛苦,剛搬完家,又接著到單位講課,剛才又受了驚嚇。
他輕輕地走到洗手池,彎下身,洗著臉,又脫去襯衣,擦著身子,當他回頭再看丁一的時候,就見丁一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在看著他。
他笑笑,將毛巾浸在溫水裏,拿在手裏,坐在丁一旁邊,給她擦了擦臉,又擦了擦手,說道:“喝水嗎?”
丁一搖搖頭,說道:“帆,你回去睡吧。”
江帆搖搖頭,說道:“廢話,你們娘仨躺在這裏,我回去能睡得著,我也太沒心沒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