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威藥業公司所用土地是原來閬諸棉紡二廠的地盤,是閬諸最大的國有企業,受大環境影響,進入九十年代後就斷斷續續處在停產中,曆任市委市政府的負責人都想過辦法想救活這個企業,畢竟涉及到上千人的就業問題,但都沒能救活這個企業,後來不得不宣布破產倒閉。
彭長宜為輝威選了這塊新的地址,葉桐經過經多方考察,上報公司後,公司願意用一點五億資金收購棉紡二廠,並負責安置部分職工。
這段時間,彭長宜幾乎什麼都沒幹,全力在做這件事,臨時組建了一個由廠領導、黨員、職工代表等組成的領導小組,他親自參與了多半職工的走訪,對於職工提的條件,通過跟輝威公司協商後也都滿足了,絕大多數的職工都簽字畫押了,隻有少數不在家的職工沒有親自簽字,也都授權給家屬代簽。
按說不應該再出現圍堵會場的事,那麼,是什麼原因導致大部分職工反悔?
昨天下午,李雲忠給彭長宜打電話,告訴他原來的廠長回來了,據說已經回來好幾天了,但是他沒有正麵跟他接觸過,李雲忠老實巴交,他能說這個問題,就說明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隻是有些話作為他不方便說罷了。
但這一情況卻沒引起彭長宜的注意,此時,出現這樣的事情,彭長宜不得不想到了這個前任廠長、曾經的技術總工。
此時,彭長宜必須出麵了,他不能多想了,這件事,交給別人處理會更糟糕,而且在這個時刻,他是無處可以躲藏的,他回避不了,他誰的笑話也看不了,也不能看,黨性原則決定他必須站在前台來,而且越快越好,避免事態進一步擴大。這個問題是絕不能讓江帆出麵解決的。
想到這裏,他打開手機,就見上麵蹦出好幾個未接電話,都不知這些未接電話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這其中有何金的,梁航的,還有褚小強,甚至還有鮑誌剛的。但是他都沒給這些人回電話,而是撥了其中一個號碼,此時,他必須要給這個人以力量和信心。
很快,電話裏傳來葉桐的聲音:“喂,哪一位?”
依然是冷冷的聲音,彭長宜穩了一下心神,說道:“我,長宜。”
“哦,散會了嗎?”
出乎意料,她沒有大發雷霆,口氣裏還對他充滿了期待。
“散了,正往回趕。”
“你是不是聽說了發生的事?”
葉桐的聲音有些輕描淡寫,沒有表現出半點的激動和暴躁,更沒有指責他的意思。不知為什麼,葉桐不胡攪蠻纏的時候,彭長宜還是覺得她人很不錯的,女人,就該是這樣,記得早年間彭長宜就拿葉桐跟丁一做過比較,同是新聞工作者,丁一就從沒有像葉桐那樣強硬、不說理。
彭長宜的心放鬆了,他說道:“是的,我都知道了。”
葉桐說:“如果你不去開會,是不是有可能發生不了這種事?”
依然是輕描淡寫的語氣,但是彭長宜還是能聽出葉桐語氣裏的遺憾,這遺憾,但是他還是從葉桐的口氣中聽出了理解。就說道:“原本安排我主持今天的奠基儀式,市委根據工作需要,臨時改變了決定,昨天晚上我不是給你發信息了……”
葉桐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值得,你不用解釋,我理解,這是個出頭露臉的機會,以你的性格你肯定會選擇放棄奠基儀式而去開會的。”
彭長宜忽然發現,原來葉桐還是很理解他的,她的理解讓他感動,能人葉桐理解的人,還真不多,所以這份理解就更加來之不易、彌足珍貴,讓他感動。
他昨天晚上給她發信息,隻說了一句話:人員安排臨時有變,我去省裏開會,誌剛市長主持今天的奠基儀式。葉桐接到信息後沒有回,他還擔心葉桐會誤解了他的意思。
他昨天晚上給她發信息,隻說了一句話:人員安排臨時有變,我去省裏開會,誌剛市長主持今天的奠基儀式。葉桐接到信息後沒有回,他還擔心葉桐會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他又在躲她呢。
想到這裏,彭長宜說:“不是我放棄,是今天省裏的市長工作會議要求必須市長和常務副市長參加,我和鮑市長注定有一個去開會,有一個留下來剪彩。”
無論彭長宜心裏有多麼不快,他也不能將這種不快傳遞出去的,這會影響以後閬諸的政治生態局麵。
葉桐當然明白,就說道:“好了,我懂,你什麼時候回來?”
葉桐的口氣沉著冷靜,沒有絲毫抱怨什麼,反而對彭長宜有了一種期待,這讓彭長宜內心有些誠惶誠恐、無所適從:“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散會後沒敢耽誤,跟黃副省長說了幾句話就直接趕回來了。現場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