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航一聽就急了,說:“不行,我跟您去。”
彭長宜笑了,說道:“放心,他怎麼不了我,我跟董福生是故交。”
車裏的人瞪大了眼睛。
彭長宜說:“但是我以前並不知道他在這,是前幾天一個同學偶然看見了他,才知道他也在閬諸,而且就是棉紡二廠之前的廠長。你們都不用下車,我去對付這個結巴。”
李雲忠一聽就放心了,因為董福生的確有點口吃。
彭長宜下了車,就走進了旁邊的家屬院,他沒給董福生打電話,既然他在家裏,用不著打電話。來到李雲忠說的院子,彭長宜抬起手,咚咚地敲著大門。
半天不見院裏有動靜,彭長宜就加大了力度,連鄰居家的狗都叫了起來。
彭長宜一邊敲一邊大聲說道:“董福生,出來!我知道你在家,你看看誰來了。”
半天,院子來才傳來說話的聲音,說道:“你誰……誰呀,是不是剛吃飽有勁沒地方使呀?敲壞了門你……你賠得起嗎?”
彭長宜說:“我賠你個頭,敲壞直接賣廢鐵!”
“土匪呀你?”
“我是什麼東西你還不知道嗎?快點開門!不然我踹了!”
彭長宜說著話,果真抬腳踹了一下,兩扇破鐵門被踹得就是一陣爛響。當他還想揣第二腳的時候,門開了,彭長宜的腳落了空。
董福生開開門的一瞬間,看到是彭長宜,他一點都不驚訝,麵無表情地說道:“就知道是你這個土匪。”
彭長宜卻是無法抑製住見到老同學的驚喜,他狠狠地給了他一拳,說:“知道幹嘛不快點開門。”
董福生說:“什麼風把你這個大市長吹來了?”
彭長宜說:“是妖風,我是聞著妖味兒來的,就知道是你躲在陰暗的角落裏興風作浪壞我的好事。”
“你的好事,你的什麼好事?”
董福生表現的很從容,他大概知道彭長宜幹嘛來了。
彭長宜說:“你少跟我打馬虎眼,我來找你就兩件事,第一,你馬上跟我走,到藥廠奠基現場,把工人給我勸回來;第二,就是跟你沒完。”
董福生看著他,說道:“你……你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彭長宜站在他跟前,瞪著他說道:“你少跟我裝蒜,我彭長宜還不知道你是什麼變的嗎?”
“我……是什麼變……變的?”
“狐狸,你是狐狸變得。”
“我說,你都當了這麼大的官,怎麼說話還這麼不講究,動不動就罵人?”董福生似乎逮著理,有理做底氣,他居然不結巴了。
彭長宜說:“我罵屈你了嗎?你躲在暗處,扇陰風點鬼火,是不是?”
“你……你血口噴人……”
彭長宜走到他住的房門口,指著放在窗台上剛泡好的方便麵,說道:“血口噴人?恐怕我沒噴錯吧,你幸苦了一晚上,而且成功策劃了今天這次事故,就吃這個垃圾食品啊,怎麼也得下飯館弄兩個菜犒勞一下自己啊?”
“彭長宜,你他媽的來到我家,就是諷刺挖苦我的嗎?我是沒你混得好,但是我不羨慕你,不巴結你,你來閬諸這麼長時間,我找過你嗎?”董福生理直氣壯的時候,說話果然不結巴。
彭長宜當然不會被他的氣勢震住,指著他的鼻子說道:“所以我才說你跟狐狸一樣陰險,把自己藏得那麼深,有用嗎?你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裏,甚至可以裝作不認識我,但是你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以工人代表的身份站在我的麵前,跟我談判,沒有必要躲躲藏藏在背後瞎鼓搗,這第一步你就讓我看低你了。話說回來,你認識我怎麼了?我彭長宜不配你認識嗎?上學的時候你就是這副德行,讓我看不起!”
董福生生氣了,他指著門口說道:“你……你他媽的給我滾!”
彭長宜冷笑了一聲,伸手拽過放在房簷下的一把破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哪知,他沒坐穩,險些栽倒。彭長宜趕緊站起來,回頭一看,原來,這把椅子一條腿爛到一截,在椅子的原地,有兩塊磚支撐著,彭長宜沒看清,把短了一截腿的椅子挪了地方,他坐上去,當然不穩了。
“哈哈哈。”一旁的董福生忍不住得意地大笑。
彭長宜一腳將破椅子踢翻,指著椅子跟董福生說道:“你瞧瞧你混得,椅子都缺一條腿。”說著,他環視著這個毫無生氣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