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彭長宜再次表明自己的觀點,他說道:“我之所以說了這麼多,不是想表功,更不是報辛苦,我想說明的是,在這件事上,我不可能反方向做工作,一是黨性原則不允許,二是我不可能給自己找麻煩,給自己主管的工作增加難度,我剛才就說了,我沒有這樣做的主觀和客觀動機,這一點,請組織和同誌們相信我。我的彙報完了,請大家批評指正,謝謝領導和同誌們。”
大家聽完他的講述後都鬆了一口氣。這是圍堵事件發生後,彭長宜第一次公開講這件事,幾天來,大家真是很少見到他的人影,他一直都在處理後續的問題。
江帆放下筆,抬起頭看著大家說:“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聽長宜同誌說起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幾天由於我家屬身體不太好,長宜同誌又總在工廠那邊,所以我也沒機會跟他溝通。這個工作的確是個難做的工作,一方麵要維護工人們的利益,一方麵還不能有損外商的利益,兩頭瞞兩頭壓,跟媒婆沒什麼兩樣,隻有兩廂情願,穩妥地解決雙方的利益衝突,其結果才是雙贏。下麵就請同誌們發表自己的意見吧。”
江帆的話音剛落,段金寶首先發言,他說:“我說兩句吧,那天我也在現場,作為親曆者之一,我說句彭市長可能不愛聽的話,我後來聽到一些議論後,對彭市長也有這樣的一點偏見,認為是他有意給我們好看,但是後來現場形勢發生逆轉,我才明白彭市長不讓出動警力是正確的。真對這件事,我聽到的議論也很多,但是出於組織紀律的約束,我沒有再進行二次傳播,我相信我們每一個人也都或多或少地聽到了這種議論,我很理解此時彭市長的感受,也理解殷書記會有這樣的想法,擱在誰的頭上誰都會有這樣的考慮,但是,好在我們還有這樣一個暢所欲言的好的溝通方式,大家把話說開了也就沒事了。我同意以後這樣的民主生活會經常召開,及時化解工作中的矛盾和誤會。我的發言完了。”
段金寶的發言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確。
殷家實沒有理會段金寶的發言,他看著彭長宜說道:“我有個問題問一下長宜市長,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董福生秘密串通工人推翻之前協議這件事的?”
彭長宜說:“他們沒有推翻之前的協議,隻是在原來協議內容的基礎上做了幾條補充。我當時不知道,後來事情發生後,我反思自己工作的時候,覺得之前有種種跡象印證了我後來的判斷,其實,李雲忠也提醒過我,我也沒太當回事,我想,挨家挨戶簽的協議,還能反悔嗎?我的回答完畢。”
“你之前不知道你這個老故交就在閬諸在棉紡廠這事嗎?”殷家實再次追問道。
彭長宜一怔,說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是我一個老同學在事發幾天前偶然提起的,但我之前沒見過他,也沒跟他聯係過,後來事情發生了,我得知他沒在現場,在家裏,當時,李雲忠根據掌握的情況,也知道這事的確跟他有關,我就直接去找他了,找他的時候心裏也沒有十分的把握,畢竟之前的判斷還處在懷疑階段,我對他也是連蒙帶嚇,他最後不得不認了。”
彭長宜知道殷家實問這個問題的含義,就又再次表示:“所以說發生這樣的事,我是有責任的,怪平時工作不細心,急於求成了,這個我會跟市委單獨檢討的。”
段金寶說:“要是這樣說的話,我也有責任,之前都是我和彭市長分頭給工人們做的工作,誰也沒有意料到發生了這件事。”
殷家實瞪段金寶一眼,沒理他,而是看著彭長宜繼續發問:“那你打算怎麼處理你這個同學?”
彭長宜一愣,他看著殷家實,放大了臉上不解的表情,問道:“這個……什麼怎麼處理呀?我認為到不了追究刑事責任的份兒吧?他們反應了正當的訴求,而且那天他也沒在現場,那天現場也沒發生過激行為,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還請殷書記明示!”
殷家實不理會彭長宜的態度,提高了嗓門說道:“他煽動工人鬧事,把市領導困在裏麵長達兩個小時的時間,就這麼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