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文良說:“急什麼?你看現在北京的房子了嗎,打著滾往上長。”
王家棟說:“比不得北京,也比不得閬諸,亢州盡管經濟發達,但畢竟是縣級市,縣級市房價漲得慢。”
樊文良說:“這要分從哪兒說。如果跟錦安其他縣級市比,亢州的房價是最貴的,跟北京和閬諸比,是有點距離,所以我說,隻要在這三年左右的時間把這事做了就不晚。”
“嗯,長宜也是這麼說的。”
“那你還打算回去嗎?”
王家棟停住手,說道:“這是跟您說,我是真不想回去,在閬諸這段時間,心特別清靜,就跟超脫一樣,再有,我跟說一件事,您可別生氣。”
樊文良點點頭:“嗯。”
王家棟不好意思地說道:“長宜這小子,連江帆都沒讓知道,他把我的關係落在了幹休所,現在我是幹休所的退休幹部。從一月份,正式開始拿退休金了。”
樊文良意味深長地笑了,他慢條斯理地故意說道:“他怎麼做的?”
王家棟說:“他開始把我的關係弄到了三源,又從三源轉了兩個地方後,最後才落到了幹休所。這些我都不知道,後來通知我去銀行辦工資卡我才知道。”
樊文良點點頭,說道:“弄就弄了吧,難得他這片苦心,你和小古將來生活有依靠了。”
其實王家棟不知道,彭長宜這樣做,也是得到了樊文良的暗示。
王家棟似乎料到樊文良知道這件事,就說:“所以說,我現在特別感謝我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如果不是這檔子事,我可能沒有什麼幸福感。”
樊文良盯著王家棟,說道:“家棟,這是你該得到的,換句話說,是你修來了。”
聽樊文良這麼說,王家棟的眼圈就又紅了,說道:“您千萬別這麼說,您對家棟的大恩大德,家棟這一生恐怕都難以回報……”
“唉——家棟啊,你看你說著說著怎麼還激動了?趕緊做飯吧,一會該開飯了,你要是因為看見我激動,我就到院子裏坐著去,不打擾你幹正事。”
王家棟笑了,趕緊說道:“別,您就坐在這裏,我踏實。”
樊文良盡管這樣說,並未起身,他換了話題,問道:“小江和長宜他們什麼時候到?”
王家棟說:“小江我說不好,長宜早不了,他現在天天不閑著,到處轉,前幾天跟著去追一個發燒的病人,愣是從家裏把這個人帶走,連同他的家人一道送進了隔離區,直到這個人退燒,所有跟他接觸的人也都沒事才允許他們回家,您說,這個工作量該有多大。人都累瘦了,他們的口號是努力不讓閬諸出現一例病例。”
樊文良說:“這樣當然是好,但有時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這個病有時防不勝防,但是不防肯定不行。”
“是的。”
樊文良笑了,說道:“我說老同誌,怎麼從你嘴裏說出來的都是彭長宜的好,他就沒有不好的時候嗎?”
王家棟就是一怔,說:“我沒有說他好啊?”
樊文良說:“還沒有,一口一個他辛苦,一口一個他累瘦了,還舉例說明,這比說他好還強啊!”
“哈哈哈。”
王家棟看著樊文良,不由得大笑。
他們正笑著,老顧進來了,他說道:“王部長,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您盡管吩咐。”
王家棟說:“你還有公幹嗎?”
老顧說:“我沒有了,彭市長今天就是讓我給您打下手來了,他自己當司機了。”
王家棟說:“那好,外麵大鐵鍋裏正熬著魚,你看著點,另外,另一隻鍋裏是排骨,這些孩子就喜歡軟爛的東西,你負責看著這兩隻鍋就行了,把小卓換下來,讓她幫助帶孩子吧。”
“好嘞,我這就去。”
一陣孩子的哭聲從西屋敞著的窗戶中傳出,這哭聲力氣之大,嗓門之高,讓樊文良和王家棟聽得清清楚楚。
剛進院的古卓,聽見哭聲後,就急忙跑上了台階。
樊文良笑了,說道:“這是哪個孩子,嗓門這麼大,看來是受了委屈。”
王家棟一咧嘴,說道:“往往哭得歡的那個,未必真的受了委屈。”
“哦?”
“這是量量在哭,你別看他哭的嗓門高,聲音大,但他未必受了委屈,他往往是把別人打了,自己卻哭得不依不饒。”
“啊?哈哈。”樊文良大笑。
王家棟繼續說:“這個小家夥比較狡猾,不信您就看,好幾次我觀察他,他打了大寶後,比大寶哭得還委屈。”
果然,古卓抱出了量量,走進了廚房,量量的腮邊掛著大顆的淚珠,他的手裏抓著一把條狀的餅幹。進屋後,說什麼也不在廚房裏呆,還往出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