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一官一個令(1 / 2)

丁一笑嗬嗬地說:“可以理解,畢竟陽新是老魏的家,而且他將近二十年的時間在那裏工作,割舍不下。”

彭長宜說:“是啊,別說他二十多年了,我都拿亢州當做家鄉了,在亢州師範上學、工作,又在亢州成家立業,亢州早已經是我的第二故鄉了。別說老魏在陽新呆了二十多年,的確割舍不下。我也好長時間不去陽新了。”

“那就一起去看看唄?”丁一向他發出了。

彭長宜笑著想了想,說:“我的確很想去看看,但是現在不敢定,你們明天去你們的,我看情況再說,如果有時間就去,沒時間就不去了,你別跟老魏說。”

“我知道。”丁一往門洞走了兩步,又站下了,說道:“科長,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吵架嗎?”

“他們?你說的是洪書記和誌剛?”彭長宜問道。

“是的。”

丁一本不是一個關心閑事的人,更是一個不願摻和政治的人,彭長宜就奇怪她怎麼忽然關心起這件事,問道:“你關心這幹嘛?”

丁一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我……隨便問問。”

丁一盡管沒說,但是她的那點小心思是瞞不過彭長宜的,彭長宜也往門洞走了兩步,安慰她道:“你放心,他們就是把房頂吵翻了,也礙不著他的事。”

丁一很欣慰彭長宜能洞悉她的內心,就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彭長宜站在門洞邊上,看著丁一問道:“你的確擔心的是這個,對嗎?”

丁一誠實地點點頭,說道:“我發現許多提法都變了……”

彭長宜的心一動,感慨丁一的政治敏感,作為新聞工作者,敏感是政治素養的一部分,但是眼下丁一的敏感,絕不緊緊是出於對閬諸時局的敏感,這裏,她多了一層擔心,她擔心江帆,更擔心江帆打下的良好的政治基礎和經濟基礎被改變,甚至是被篡改。

彭長宜看了一下四周,就示意丁一往邊上站過來,他說:“至於有些提法的改變,這很正常,俗話說,一個官一個令,盡管是一句俗話,但非常有道理,你想想,對一個地方的發展和總體規劃,後任肯定不會完全遵照前任的規劃進行的,肯定會提出自己的想法,從客觀上來說,這也有利於一個地方的向前發展,從主觀上來說,後任急於標新立異提出自己的主張,無非是想彰顯對這個地方有絕對的權威性,即便前任的規劃和一些提法再科學、再正確都不行,這是官場上的普遍現象,不是個例,所以,你不要擔心。”

丁一感激彭長宜,總是能打消她沒有說出口的顧慮,所以,在真人麵前,也用不著隱瞞自己的顧慮,她又說道:“那他們到底為什麼吵架?”

彭長宜見丁一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就說:“他們這次吵架到底為什麼我還真不知道。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在半路上接到老肖的電話,所以連單位門口都沒進就回來了。等晚上我問問老肖就知道為什麼吵架了。”

丁一說:“他們吵架肯定是因為工作。”

“那當然,紅書記來的時間不長,他們應該沒有什麼個人恩怨。”

丁一支吾著說道:“其實,我……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如果真的是因為工作,沒有必要跟他鬧翻,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一個官一個令,不執著於以前的令,要善於適應新領導的思路。”

彭長宜看著丁一,他忽然感覺自己小看了丁一,原來以為她是在擔心江帆在閬諸的一些規劃和提法被改變,現在他知道之前的那些以為都錯了。

丁一見彭長宜看著自己不說話,就笑了一下說道:“還有科長你,我擔心的不光是江帆,更擔心的是你們個人。”

丁一說到這裏,微微皺起眉頭,清澈的眼睛背後,隱藏著一抹隱隱的擔憂。

彭長宜的心就是一動,他問道:“你擔心我們什麼?”

“擔心你們不適應新書記的領導方式,擔心你們跟他弄不到一塊,更擔心……你會因為自己的個性受到排擠……盡管我知道你有足夠的智慧應變這一切,但還是擔心……”

彭長宜笑了,說道:“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不是多餘的,你看你這段回家的次數多了,回家的時間提前了,另外,節假日值班的時候少了,在電視上露麵就更少了。”

彭長宜聽了她的這些話感到欣慰,最起碼丁一對他的擔心不比對江帆少,他故作沒事地笑著說:“你放心,別說一個沒有絲毫地級黨委工作經驗的書記,就是老奸巨猾的書記我也能對付,我之所以顯得這麼清閑,就是不找事做了,隻要我不主動找事做,時間當然就空餘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