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關書記態度溫和了一些,不再那麼冷酷嚴厲,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一些,聽說還有任務,可能是再給她改過立功的機會吧。
“你不是了解督城名勝古跡嗎?這樣吧,我這會沒事,給我當導遊,來了這麼久了我還沒好好看過督城呢,怎麼樣?”關昊歪頭看著她。
“啊?”這也叫任務呀。可是,陪市委書記遊覽督城曆史名勝古跡,那應該是旅遊局文保所的事,他們介紹應該更準確。
見她遲疑,關昊故意把眼睜大一些,問她“有問題嗎?”
“有”她誠實的回答。
“哦……這可是你剛才說的,向觀眾介紹督城的曆史文化是你的職責範圍啊”
“我知道的隻是皮毛,您要是遊覽,得旅遊局或者文保所的專家給您做導遊,應該更合適。”
“叫他們太麻煩”
“可是我知道的那些也是從他們那躉來的,我怕誤導了您。”
“是嗎,這麼說你不怕誤導觀眾嘍。”
他這麼一說,她也意識到了這層意思,隻是,市委書記怎麼能這麼得理不饒人呢,怎麼能……
“有問題嗎?”又是這麼咄咄逼人的問話。
“有”
“哦?說來”
“您不能這麼睿智啊。”她順著剛才的思路說了出來。話一出口,自己就嚇了一大跳。
“哈哈,你很誠實,說明我說對了。”關昊不由得大笑:“反正你都誤導了那麼多觀眾,今天你就再多誤導一個吧。走。”他起身,向他做了一個手勢。見她還不動,又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我先給小單打電話,讓他帶機子趕快過來。”說著就要打手機。
關昊製止了她,不再說話,徑直往外走。夏霽菡趕忙關了手機站起,跟著朝外走。
秘書小丁聽見動靜連忙從旁邊的門裏出來。“關書記,要備車嗎?”
他邊走邊點頭。
督城,這個北方古老的小城,向來對於時令的感覺比較遲鈍,然而,畢竟春的腳步任誰也阻擋不了。穀雨過後,城市裏,一片新綠。號稱東風第一枝的玉蘭花,已經完全綻放,婷婷玉立,皎潔晶瑩。綠化帶上的植物,已經換上綠色的新裝,市中心馬路的兩邊,並排矗立著督城的市樹——國槐,這種樹發芽較晚,不久前還是光禿禿的枝冠,如今,也都吐出嫩芽,籠罩著一層翠綠色的輕紗。
在夏霽菡的建議下,他們決定先參觀督城最古老的兩處國保級的文物,一個是大禹治水時期的水利工程三關壩,一個是姊妹塔。關昊在秘書小丁和夏霽菡的陪同下,首先來到離市區最近,坐落在城邊西北部的姊妹塔。以前夏霽菡沒少過來錄像,這裏的看塔人認識她,就讓他們進去了。
姊妹兩塔東西對峙,均為六角形仿木構樓閣式磚塔,東塔五級,西塔六級,始建於遼代。他們來到東塔前,駐足觀望。
“塔的外表皮為磨磚灰砌,塔內部用灰泥或素泥砌築,白灰罩麵,複繪壁畫。請尊敬的先生們隨我往裏走。”
夏霽菡真的當起了導遊,領著關昊和小丁就往塔裏走。
來到塔內,她指著“現在我們看到塔內為回廊式結構,有階梯在塔心柱中穿拆而上,直達頂層。塔心柱東西南北四麵辟佛龕,龕頂、回廊頂均用條磚疊澀砌築,塔一層和五層設蒼穹頂塔心室。好,隨我往上走。”
她前麵帶路,拾階而上,台階很陡,腳穿高跟鞋的她明顯落在了他們後麵。
“好了,看到壁畫了嗎?”她氣喘籲籲地說:“我們現在看到的壁畫大部分已經殘缺,殘存處可見到的壁畫有上下疊壓的痕跡,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她睜著亮閃閃的眼睛看向關昊。
關昊想了想說:“應該是多次修繕所致吧?”
“答對了,加十分。”
書記就是書記,真聰明。
她繼續介紹道:“據說當時裏麵的曆史文化遺存相當豐富,四周的牆壁上是色彩豔麗、線條優美、人物造型鮮活的古代壁畫,曆經兩千多年的風雨浸蝕,依然色澤鮮豔,線條流暢,形象生動。從僅存的殘餘部分就可窺見一斑。每層都有佛龕,據說每個佛龕裏都有造型不同的佛像,可惜,如今這些造型精美的佛像早已不知去向,就是牆上的壁畫有的也被人大麵積的切割掉,尤其是壁畫的核心部分,大部分都被白灰覆蓋。這是文物工作者在修繕時補上的白灰,本來是展現人物最優美的部分,卻被白灰覆蓋,不能不說是現代文明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