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霽菡欣賞鄭長亮有管理和經營頭腦,從不盲目擴張,不涉足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心無旁騖地專注於水泥製品領域中,而且經常給自己的企業把脈,時刻校正企業發展方向,同時也欣賞他為人幹淨、健康、謙和,他的企業也明顯帶著他的性格烙印,健康規範,而且中規中矩。隻這兩點,他就明顯區別於別的草根企業家甚至暴發戶。
而鄭亮欣賞夏霽菡的才情和優雅,尤其她那篇文章,他百讀不厭,她能夠把他的所思所想用文字表達出來,並且得到升華,這不是每個記者都能做到的,如果沒有豐厚的知識積累和較強的文字表達能力,是寫不出讓市委書記稱讚的文章的。
見他總也不說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夏霽菡就說道:“最近忙嗎?”
鄭亮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心不在焉地說:“哦,忙,忙啊。”
“搞企業是不是很累?”夏霽菡看著他頭頂稀疏的頭發說道。
“哎,人家都說,搞企業的人就如同穿上了紅舞鞋,永遠沒有停下來的時候,一旦停下來也就是該死的時候了。”鄭亮最近又上了清華大學總裁高級研修班的培訓,不僅說話辦事不再靦腆,而且邏輯性、條理性也很強,還總能引經據典。
“有那麼悲觀嗎?”夏霽菡粲然一笑。
鄭亮抬起頭,看了一眼夏霽菡純真的模樣,想了想說:“今天要說的不是我,而是你。”
“哦——”夏霽菡一愣。
“昨天晚上我吃飯時見到你老公了,但是他沒看見我。”
夏霽菡沒說什麼,田埴出入飯店很正常。
“有一個女人挎著他,他們很親熱。”鄭亮終於說出想說的話了。
其實,鄭亮認識那個女人,她叫李麗莎,她的父親原來是鄉鎮企業局的局長,現在是招商局的局長。鄭亮和李麗莎的父親很熟,自然也就認識李麗莎了。隻是鄭亮沒敢告訴夏霽菡那個女人是李麗莎,更沒敢告訴他們互相攙扶著直奔客房去了。
笑容凝固在臉上,半天夏霽菡才說:“鄭總,你……你的意思是……”
不等她說完,鄭亮神情莊重地說:“是真的。不過你老公好像喝多了,路都走不穩……”
“鄭總!”她的臉在一霎那間變得慘白,她製止住了鄭亮,聲音弱弱地說:“別往下說了好嗎?”
此時的夏霽菡好像明白了那個女人是誰了。
其實,剛看到這一幕時,鄭亮很氣憤,心想家裏有那麼美麗溫柔的小妻子,還在外邊沾花惹草?而驕傲的夏霽菡還蒙在鼓裏。
說實話,上次他主動向她示好被她無聲拒絕後,他的確有些落落寡歡,甚至羞愧。看到田埴摟著別的女人時,他當時的確有那麼一點點的幸災樂禍,但此時他看到夏霽菡臉煞白的那一刻起,他就暗罵自己小人一個。
誰都知道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誰都知道把男人外麵的花花事,告訴人家的媳婦,跟拆散人家沒什麼兩樣,但他還是那樣做了。
鄭亮啊鄭亮,你一個堂堂的大老爺們,也四十多歲的人了,怎麼像個長舌婦?還不如長舌婦,長舌婦說的話有人會懷疑,可你說的話沒人會懷疑。
此時的鄭亮,覺得自己愚蠢到了極點,他懊惱不已,羞愧不已,好像對不起她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鄭亮自己。
夏霽菡僵硬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眼前的美景和冒著熱氣的香茶,引不起她半點興趣。
田埴,這個讓她父母放心地把女兒交給他的人,這個讓她遠嫁他鄉的人,如今卻違背誓言,兩年不到就背叛了她,變化如此之快,讓她措手不及。
可是,這能全怪罪田埴嗎?她早就覺得田埴跟李麗莎有些問題,尤其是田埴,最近幾次都不該他值班,都借故說替班沒有回家,就在昨天他還給她打電話說是替人值班。
替班,於田埴來說是經常的事,要是別的妻子,肯定喲啊追根刨底日審三遍,但是她都沒往下追問,為什麼?還不是因為自己的感情出現了狀況,怎麼可能再去要求別人呢!
如果像別的妻子那樣看緊他,他可能就沒有機會可能就會有所約束,李麗莎和別的女人就沒有機會和他卿卿我我了。
可是她沒有這樣做,她都沒用心琢磨過田埴,甚至為求得心理平衡,潛意識裏就不去追究不去這樣懷疑,試想,這樣的婚姻不出現情況才怪呢?
想到這裏,夏霽菡冷笑了一聲,她是笑自己,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