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昊為難了。
跟了廖書記那麼長時間,他深知他的性格,在循規蹈矩下,喜歡輕鬆自在,經常像個孩子似的心血來潮。
他們當年參觀滕頭村就是在這種狀況下進行的。會散了不走,偏要深入實地暗訪,當時他可是擔驚受怕了好一陣子啊。現在想起都心有餘悸。那是滕頭村,是自己根本不了解的地方。
不過他今天到不再有這方麵的擔心,滕頭村顯然不能和稻園比,無論是地理狀況還是風土人情,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想了想他說:“去可以,我對您有個要求。第一,不許下車;第二,咱們繞場一周就走。您應了,咱就去,您不應,就不去!”
“你不讓我下車我看什麼?誰知道你搞的那些東西是真是假?”廖書記在爭取著自己的權力。
關昊嗬嗬笑了,他不緊不慢地說道:“真假您也就認了吧,我不識‘將’。”
“好好,就這兩條,還有第三條沒?”他站了起來。
“沒有,就這兩條,您要是同意咱們就走。”關昊也站了起來。
“同意,誰讓到了你關市長這一畝三分地了?人在屋簷下,怎敢不低頭。”廖書記故作無奈地說道。快到門口時,他回頭對關昊說:“老規矩,我不喜歡帶著尾巴。”
關昊笑了,說道:“行,暗號照舊!”說著,衝著老首長扮了一個鬼臉,就先走了出去,然後進了旁邊的們,隨手就把門關死,大聲和裏麵的人寒暄著。
廖忠誠悄悄的出門,沒敢坐電梯,而是順著牆根快速向安全通道走去。又從賓館的側門走出,直奔停車場,他遠遠的就看見了一輛奧迪車閃爍了兩下,就小跑著來到車前,拉開後麵的車門鑽了進去。自己還用雙手捂著嘴竊喜。
很快關昊就下來了,邁開長腿跑到近前,拉開車門,發動引擎,快速加油就衝出了賓館大門。他都沒敢開車燈,而是借助周圍的燈光故意向稻園相反的方向開去。
果然,五分鍾都不到的時間,關昊的手機響了,廖書記說:“不接。”
關昊笑笑,看了看路邊的標識,開開大燈,繞進了開發區,從托雷斯的公司旁的小路轉過去。這時手機又響了,他接通了電話。廖忠誠就聽到關昊說:“柳兄,你好。廖書記呀?跟我在一起。什麼,你們在找我,嗬嗬,別找了,快回去吧,你找不到的。你放心,沒問題。我哪敢不聽他的呀,他說崩了我我都不能眨眼間啊,哈哈,放心,半小時保證給你送回來。開車不能打電話的,要保證首長安全,我掛了。”
廖忠誠長出了一口氣,他坐在後排的中間,兩隻手在左右最大限度的叉開著,說道:“你走後啊,我這方麵的樂趣就少了很多了。柳明太發死,管的我好嚴呦,人很認真,就是沉悶。”
“那我還回去?”關昊故意逗他。
“這話真虛偽。”廖忠誠沒好氣地說道。
關昊笑了。
廖忠誠忽然說道:“小關,你打算怎麼處理羅婷的事?”
關昊心一沉,說:“我們離婚了,您知道的?”
廖書記對他的回答很不滿意,就說道:“我知道你離婚,所以才用處理兩個字的。”
哪知,關昊在這個問題上也絲毫不讓步,他說道:“您應該知道,離婚了就不存在任何形式上的關係了,所以不存在處理這個問題。”
“你說的是任何形式上的男女關係,但你們顯然不是這種情況。沒有關係你跟她去陝北?沒有關係葬禮上你從頭忙到尾?”廖書記冷著臉說道。
“去陝北也不光是我一人這樣,還有其他的很多人呐?”關昊爭辯說道。
“我不跟你繞彎子了,直說吧,在你頭上任之前,羅婷不知怎麼聽說了這件事,她來到省城,找到我家裏,跟我介紹了你們的情況。不是我批評你,你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或者是不到位的地方。”廖書記顯然在給關昊辯駁的時間。
關昊奇怪了,都離婚了,怎麼羅婷最近突然冒出了兩次?她什麼時候這麼關心過自己?就說:“我哪裏不對了?”
“複婚的事你黑不提白不提的,吊著人家,算怎麼一碼事?你對得起死去的老首長嗎?”
廖書記的口氣明顯重了起來,但不難聽出,這話不是他的本意。
關昊一踩刹車,廖忠誠的身子就往前俯衝過去,差點沒栽倒,關昊趕忙扶住他。
廖忠誠說:“你什麼意思,謀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