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鬱可燃神情沮喪,渾身在顫抖。
“你出了什麼事?”凰北玥凝眉看著她:“如果難受就說出來,這樣憋著不好。”
“北玥哥……我很怕……好像,上官非池回來了……”
聽到上官非池的名字,凰北玥的神情僵硬了。過了許久許久,他才發出一個音節:“恩。”
“可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你知道的,上次唐茵說的話麼?他已經不是他了……”
“小燃……他恨我……因為我滅了上官家族。”凰北玥神色嚴肅:“他不止讓你知道他來了,他更是挑戰了我的特務係統,昨夜,我特務營二十餘個頂級特工一夜暴斃……”
鬱可燃臉色更白了:“我們必須想辦法。”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他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我們必須想辦法,把他引出來。”
“什麼辦法?”鬱可燃心髒砰砰地跳動著,“但願不要傷害他,也不要傷害到我們自己。”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無疑也表明了她的立場。
她已經把自己跟凰北玥綁在同一個戰線上了。
凰北玥側臉朝向窗外,目光倏然劃過一抹深邃:“小燃,我向你求婚。”
“求婚?”鬱可燃當即反對:“不,不,我們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不能等等麼?”
“不能等。”凰北玥目光多了一絲溫柔:“我和他之間,你必須選一個。刻不容緩。”
鬱可燃想了很久,覺得這似乎是一條把那個男人從暗處逼到明處的方法。
如果她結婚了,親愛的,你會來探望我麼?
……
獨島是一座悲涼和慷慨並存的城市。暗夜的月光,浮動的暗香。一輛黑色加長版林肯在一棟破敗的莊園外停下。
“鬱小姐,到了。”司機回頭禮貌道。
鬱可燃下了車,一襲華美的白色長裙,頭發輕挽,發髻下別著一朵淡白色小花。
月光下,她細長的眼睛幽幽望向這棟建築,身形清美而孤獨。
鬱家老宅。她又回來了。可是鬱家已經破敗不堪,就像她記憶中的鬱家人一樣,都零落四方,殘破不堪。
她提腳向莊園走去。一個黑衣男人從夜色裏浮現,“鬱小姐,我給你開門。”
鬱可燃挑眉看著他,竟然是蒲生阡陌。
她這才想起來,凰北玥說最近不太平,要派給她一個隨身保鏢,竟然就是蒲生阡陌。
蒲生叔侄不是恨死她了麼?蒲生阡陌怎麼還會保護她?
蒲生阡陌道:“鬱小姐,鬱家已經破成這個樣子,你怎麼還要來?需要我幫你搬東西麼?”
鬱可燃搖了搖頭:“我答應了你家少爺的求婚,這是人生中一件大事,由不得我回憶起我以前少女時代的時候。所以,我想回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看看,這樣跟北玥哥結婚,我就沒什麼遺憾了……”
自從鬱輕爵反叛南方,鬱家的人全部都跟著鬱輕爵叛逃,鬱家莊園空了,鬱家在南方的聲譽也毀於一旦。
現在鬱家還活著的人,就隻剩下鬱輕爵了。想到三哥,鬱可燃忽然覺得時間真的好遙遠。
有一群群白色鴿子飛過,停在鬱家庭院的紅色瓦簷。夜色彌漫,一切都模糊成昏黑的顏色,像是籠罩在煙霧裏。這華麗的世界,俯仰之間,屈死了多少無辜的靈魂。
世界分崩離析,未來,還有太多未知等待著他們。
鬱可燃閉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被鬱家兄弟姐妹欺負,她拿刀子劃破了自己的手腕。伸出手腕,一道淺紅色疤痕依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