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北玥似乎不願意提到日本,更不願意去了。

可是看到鬱可燃眼睛裏的憧憬,還有她的病情,他神色緩和,沉沉道:“你確定,由我帶你去?”

鬱可燃神情一愕。

她看到他,就覺得抓住了唯一的依靠,竟然忘記了他們已經絕交,下意識就想讓他幫自己實現願望。

鬱可燃沉默了一會兒,“對不起,北玥哥,我,我竟然下意識地求了你。”

“我的意思是,上官非池也來了,我和他,你可以選擇一個人陪你去北海道……小燃,我尊重你的決定。”凰北玥指了指門外:“他已經到了門口,可是不知道你在這裏,正考慮進來否。”

鬱可燃順著凰北玥的手指,看向窗外,果然看到了大門處,上官非池正站在他的車前,猶豫著要不要進楊公館。

鬱可燃看到他的那一刻,心底升起一抹悲哀。

平靜的心潮頃刻被打亂。

一定是馬蒂斯告訴他自己下落的。

“不要告訴他我藏在這裏。”鬱可燃閉上眼睛,躺倒在病床上,神情決絕。

有時候一旦失望,就無法原諒。

縱然等了他十年又如何?

當他把跟她的諾言忘得一幹二淨的時候,她一樣可以把他舍棄。

凰北玥點頭:“好……”他把醫療室建立在廢墟裏麵,外麵人根本看不到。

所有人都隱藏在楊公館裏麵,看起來好像楊公館空無一人。

上官非池觀察了半天,一無所獲,索性離開了。

他想,鬱可燃不會原諒他了,她去了一個他可能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眼線明明告訴他,凰北玥啟程來了米蘭,既然他來米蘭,難道不是為了見鬱可燃?

“盯著凰北玥……他若離開米蘭,立刻通知我……”上官非池命令手下。

……

第二天,鬱可燃跟凰北玥、蘇韻西一起坐車去機場。

這次去北海道的行程隻有他們三個人。

登機還有一段時間,凰北玥去辦理登記手續,蘇韻西陪著鬱可燃坐在機場的貴賓通道裏。

忽然,一個年輕的華人突然出現。

正是沙子鷗。

“你終於出現了……”鬱可燃看到沙子鷗,情緒激動:“馬蒂斯不是同意給你意大利的永遠居留證了麼?你快告訴我夜卡是誰殺死的!”

去日本完成那個夢境的同時,如果能知道真相,那再好不過。

沙子鷗瞥眼看了一眼蘇韻西:“鬱小姐,可以讓他回避一下麼?”

鬱可燃遞給蘇韻西一個眼神,蘇韻西站起身,走出通道。

鬱可燃期待地看著沙子鷗,身體因為激動而略微發抖,臉色也蒼白地厲害。

沙子鷗見蘇韻西走了,這才道:“殺死夜卡的人……不是上官非池……也不是凰北玥……而是……唐茵。”

“唐茵?!”鬱可燃喃喃念著唐茵的名字,臉上都是了然的表情。

她早就知道是她,隻不過沒有證據。

唐茵恨她,抓孩子的時候被夜卡看到,她就殺了夜卡。

她殺夜卡,隻是為了報複她!

可是明明她跟唐茵有仇,為何都報複到了無辜的夜卡頭上?

鬱可燃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扶著椅子把手,慢慢地坐回椅子:“沙子鷗……果真?”

沙子鷗臉色都是自嘲和痛苦:“我為了她,汙蔑先生,結果她卻把我棄之如敝履,你說我還為她隱藏這些做什麼?你弟弟的確是她殺的,她親手開槍打死的,當時她把我們趕出去,自己和夜卡單獨在一起,聽到了槍聲我才進去,夜卡已經被打成了篩子,是我把夜卡弄到碼頭的集裝箱裏的……不光如此,她親手下藥讓她兒子在胎兒時就傻掉……其實,她對自己的兒子之死,一點都不心痛……她更勾引了我,肉體上背叛了先生……”

沙子鷗平靜地敘述著,而鬱可燃已經淚如雨下。

最後她放聲大哭。

聽到哭聲,凰北玥和蘇韻西同時衝進來。看到沙子鷗,他們便猜到大約沙子鷗告訴鬱可燃真相了。

凰北玥在蘇韻西之前就將鬱可燃抱起來摟在懷裏:“不管發生了什麼,都過去了。”

鬱可燃閉著眼睛,哭的那麼淒慘。

忽然,凰北玥視線挪到了窗外,綠蔭草坪上,站著幾個男人,最中間的男人一身黑色風衣,眸子如同天狼星漆黑如墨,神色風塵撲撲,竟然是上官非池。

他讓人查找凰北玥在米蘭的下落,果然查到了他,同時也找到了鬱可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