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聽出蘇木的語氣裏已存了死誌,急道:“蘇木,你不要衝動,這可是大不敬之罪,會死人的!”
蘇木淡然一笑:“那又如何。”
茯苓急得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如果蘇木真的認了,那她們做再多的事情也會變成無用功。
“蘇木,你不要衝動,你好歹想一想榮親王,他為你做了這麼多,難道你真的要棄他於不顧嗎?”
榮親王……
蘇木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動搖。
她想過的,一屋,一田,一雙人,和他和和美美地去過日子,再也不管內宮裏這些紛爭,隻做兩個太平閑人,安然到老。
可是不行啊。
小姐於她有救命之恩,葉府於她有十年養育之恩,她不能隻顧著自己,任小姐去死。
如果她此生注定要負一個人的話……
蘇木取下腰上的玉佩,遞給茯苓。
然後彎下腰,拾起一個石片,狠狠地割下了一長縷頭發,放在玉佩上。
茯苓愕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蘇木,你這是?”
蘇木一字一字說得艱難緩慢,卻又異常堅定,“幫我將這些交給王爺,他就會明白了。”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 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可惜如今,蒲葦將斷,磐石僅存,所有的情義都等到來生再報吧。
“蘇木!你別傻了,你連到手的幸福都不要了嗎……”
茯苓還要說什麼,被廷衛的喝聲打斷。
“裏麵的,時間到了!”
茯苓沒有時間再勸下去,看到蘇木一臉堅決,終究還是跺跺腳走了。
宮獄裏又恢複了安靜。
蘇木靠著牆坐了下來,仰起頭,剛才一直強忍的眼淚便順著眼角落了下來。
既然今生有緣無分,那你的恩義,就隻有來世結草銜環來報了。
“卡——”
穀元明喊了一聲,助理邊去幫關在牢裏的樂煙兒出來,穀元明頭一扭,問旁邊一同在看監視器的江楚殊道:“楚殊,你覺得這條怎麼樣?”
江楚殊靜靜地“嗯”了一聲,沒說別的話。
穀元明心一懸:“你覺得不行?”
江楚殊眼睛斜過來了:“不行?哪不行?你覺得台詞不行還是表演不行?剛才這條你能挑得出問題嗎?就說不行?”
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穀元明連一句話都不敢還嘴,朗聲道:“這條過!過了!”
哎,還不是看他坐在旁邊,想多問一句以示尊重嗎,這位少爺真是難伺候。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霍薇薇,端著一杯冰糖雪梨,笑眯眯地湊到江楚殊麵前。
“楚殊哥哥,一會你該上場了,喝杯雪梨潤潤嗓子吧。”
江楚殊原本一看到她,臉色就有些不耐煩,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改變了主意,接過她手中的杯子。
霍薇薇一喜,心道柳青的方法還真不錯,一杯冰糖雪梨就緩和了她和江楚殊之間的關係。
沒想到江楚殊接過以後,卻一口都沒喝,站起身子,徑直朝樂煙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