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看到這一幕,嚇的立刻抽回了手,但是刀子卡在了肌肉組織裏,怎麼也拔不出來。
她的手全是血。
她跌倒在地,像是丟了魂魄一般。
而夜廷琛臉色蒼白,額頭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打濕了他額前的碎發。
男人痛苦的捂著傷口,鮮血打濕了白襯衫,像是開在雪地裏的紅玫瑰一般,是最豔麗的顏色。
他漸漸支撐不住,跪在了地上,一手撐地。
樂煙兒倒在他的身下,怔怔的看著地上的鮮血,然後視線又落在了他的傷口上。
她的世界是嗡鳴的。
傭人和保鏢快速的湧了進來,抓住了瑪麗,要攙扶他去就醫。
可是他沒有,強忍著痛,用沒有沾染鮮血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你現在失去了記憶,就等於從未經曆過這些血腥,我不想你剛剛和我在一起,就對我產生恐懼的心裏……別看,閉上眼。”
這聲音很虛弱,也很輕柔,帶著魔力一般。
她當真沒心沒肺的閉上了眼。
他的手離開了,人也離開了。
有傭人小心翼翼的提醒:“少夫人,你沒事吧?先生他……先生他送上樓治療了。”
她睜開眼,發現眼簾濕漉漉的,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樂煙兒擦幹淨眼淚,身子僵硬的從地上起來,然後朝著樓上失魂落魄一般的走了過去。
她站在了房間門口,但是卻遲遲沒有進去。
在門縫裏,她看到了裏麵忙碌的醫生,還有床上虛弱的夜廷琛。
他打了麻醉,但是卻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距離太遠,她看不到夜廷琛的麵部表情,也看不到猙獰的傷口,隻是定定的站在那,腳就想灌鉛了一樣。
裏麵一番折騰,醫生才鬆了一口氣,叮囑傭人要好好照顧,怕傷口感染什麼的。
醫生打開門正要出去,突然看到麵前的樂煙兒,嚇了一大跳。
“夜太太?”
“我想進去看看他可以嗎?”
她鼓起勇氣,說道。
“當然……當然可以……您輕便……”醫生戰戰兢兢的說道,誰不知道夜廷琛寵妻如命,更何況這可是她的家,他們有什麼資格說話。
醫護人員離開,房間偌大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他撐不過藥效陷入了昏迷,所以並不知道她進來了。
他裸露著上半身,傷口已經纏上了白紗布,殷紅的血一層層滲透。
她這才發現,他的身上有很多傷口。
大大小小,數不勝數。
這個男人到底經曆了什麼,身上竟然有這麼多的創傷。
不疼嗎?
她好像都沒有聽他慘叫,甚至連一聲悶哼都沒有。
她手指顫抖的撫摸上疤痕,有一處離心髒很近,是彈孔留下的痕跡。
她看著,心髒都差點窒息起來。
她的眼淚再一次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突然痛恨自己,為什麼要忘記,為什麼將這麼好的男人忘得一幹二淨。
到底是自己的錯,還是他的錯。
她看著床上的男人,麵色就算蒼白的毫無血色,但是卻依然擋不住他的英俊帥氣,就像是上帝精心雕刻的藝術品一般,每一處肌膚紋理都恰當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