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俗話不是常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嗎?”其實這倒不是必然。你看看,人家就是那市井中再普通不過的小老百姓,還僅僅是因為好奇地那麼一猜。得,這下還真猜中了。雖然吧,有些事說得過於誇張了點,但好歹也八九不離十了。

咳咳咳,原來這見不得光的事也不是那麼好做的。神結論果然是沒有錯滴:群眾的眼睛總是最雪亮的。

……

這時聽風樓三樓

“哎,世事難為啊。”隻聽得這樣一聲充滿無奈且蒼涼的聲音從站在窗邊遙望遠方之人那裏傳來。說話之人並看不太清他的樣貌,隻隱隱從那堅定站立的身姿中得知那定不是一個簡單之人。那人一身短褐色長袍,發,隻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著。雖年紀不小,可卻依然讓他穿出了一股子江湖風流俠士味兒。

從鏤空雕花窗桕射入的斑斑點點細碎陽光盡情打在百年香木製的圓形桌椅旁坐著的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使得青年整個籠罩在陽光中的麵容顯得神聖而高潔。青年一頭及腰長發隻用深紫色發帶在後麵鬆鬆垮垮地隨意一紮。

此人麵目生得及其普通,但就算把他放到人堆兒裏,相信也不會淹沒其中。隻因他那雙眸子。那是一雙隻讓人看上一眼就舍不得離開的眸子;那是一雙讓人永遠無法忘卻的眸子;那是一雙總是帶著神秘吸引力的奇特的眸子。他的眼型微狹,但就算是狹長的眼型也無法遮擋住裏麵流光溢彩的神光,那蕩漾的波光時時在其間流轉、翻騰。使人不自覺便沉淪其中,不可自拔。

隻見青年麵向先前說話之人,開口道:“父親,其實這樣也好。神醫山莊終於可以不用像原來哪樣樹大招風,一個莊子的毀滅如果能帶來平淡安穩的生活。那麼也就不錯了。”話落,雙手隨意端著茶杯把玩著,並不時地放在唇邊慢慢呷著。相對於窗邊站立之人,此時這坐著的青年到顯得尤為悠閑自在。

“哎,玦兒,其實你說的也沒錯,隻不過這祖宗的百年基業如今就這樣毀在我手上,你叫我以後如何有臉下去見他們。”年長者一邊說著一邊沉緩轉過身來。隻見那臉上忽地便添了道道風霜,更顯一分滄桑。

喲,隻見這人圓形臉,褐色袍,不是剛剛那三五茶客討論惋惜的主角兒神醫山莊莊主沈淩又是誰。

這可真真趕巧了,人家在下麵說著。他們在上麵聽著。所以啊,這人說話做事不怕無心,就怕個巧合。

那麼這坐著叫‘爹’的人毋庸置疑就是沈淩的獨生子——沈玦。

“父親你也先別難過了,目前要緊的是我們當前的局勢。隻要您一天不答應,南火皇室的人就一天不會放棄追蹤我們的下落。”語罷,纖廋的左手拿出又一個茶杯,右手提高茶壺,以優美的拋物線方式使茶水倒入杯中,然後推向旁座。

沈淩踱步至桌前,坐下,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道:“目前他們還不敢對我們怎麼樣,隻不過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況且,在北岑境內,諒他們也不敢太放肆。”

這時,沈玦突然無意識地將頭朝向窗外,眨著有點水霧迷蒙的眸子,微啟朱唇輕聲呢喃著:“其實答應了也未嚐不好,至少,至少我又可以見到她了。”說完,低頭淡淡一笑,好似想起了情人般地羞澀又甜蜜,但卻又夾雜著似有若無的苦。

這呢喃是由心發出的真切情義,一出口便隨風帶著去往它主人心之所念處,所以即使如沈淩這般武林高手也沒能聽清說的是什麼。

“玦兒,你剛剛說了什麼?”沈淩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這唯一的孩子。平時總是堅毅的眸子卻在看向這個自己唯一的孩子時湧現淡淡慈愛之光。

沈玦緩緩抬起頭來,但臉上已經消失了那甜蜜又略帶苦澀的笑容,而而是帶著輕微的急切。“父親,你說如果我們答應了,即便這是假的,是不是也就有了一個可以重新踏上哪片土地的理由呢”沈玦胸口起伏,身體無意識地前傾抓住沈淩的手說道。

沈淩猛地站起來,大腿磕到了桌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踢倒了椅子而不自知。雙手緊緊抓住沈玦的肩膀,急促開口道:“玦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到如今,你怎麼…怎麼還可以……哎!”說完,便喪氣地甩開手。

沈玦掀起眼簾看著沈淩,語氣低沉卻不容置喙地說:“父親,為什麼不可以,我想她了,很想。我隻是想見她一麵而已,為什麼不可以。”

“不是父親不允許你見她,而是她的身份實在不允許。她可不是一般的尋常人家的女子。”沈淩無奈地看著沈玦。“你好歹聽父親一句勸吧”

沈玦接道:“如果她是尋常人家女子,我想我也不會這樣對她牽腸掛肚了。”說完又是清淺一笑。這一笑,忽然就消散了滿室低沉。

“你要喜歡她也得有那個命在啊,你想想你叔父當年的事……他不就是因為……”。話未完,又起:“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就是不忍,不願,不想就這樣忘了她”。

“哎,這一切都是孽緣啊,孽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