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爹越想越覺得那六十兩絕對不能出,“餘打鐵,本來老三未經過你同意,就接了活是他不對,不過他也是想著那人急,你又不在,才接了活。現在人跑了,咱也沒法子。你是他師傅,就不能寬容寬容?還要叫老三賠上整把刀的錢?這說出去,你也不好做人吧?不如我們賠了你生鐵的錢如何?”顧老爹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解決方法,根本不想和餘打鐵扯皮。
餘打鐵見做主的人來了,也不想和何氏幹嘴仗了,不過也聽出了顧家不想多賠,“顧老哥啊!你家老三在我鋪子裏大半年,我可沒虧待過他呀!我的看家本領都交給他了,不然他也打不了大刀,這大刀與其說是六十兩銀子,其實這塊生鐵可貴著呢!要六十兩都虧了,這樣吧!瞧在誠廉是我徒弟的份上,我就收他五十兩銀子吧!我虧就虧點。”餘打鐵揮揮手,裝著無奈退讓的樣子。其實餘打鐵心裏也是嫉妒萬分,他打了這麼多年的鐵,都沒能打出一把大刀,顧誠廉才剛學了大半年,就能單獨打一把大刀了。這鋪子裏,是堅決不能再讓他待了。
顧誠玉一聽,都覺得好笑,這話說出來誰信呐?這個餘打鐵可真是貪,肯定是想借著這個事兒來顧家訛錢呢!顧誠廉也叫餘打鐵氣的夠嗆,這是騙誰呢?那鐵匠鋪子裏的東西加起來都不值這五十兩銀子,把這塊生鐵加上去也不值。這個餘打鐵,平時就不肯好好教他,還是他在一旁偷學的。餘打鐵的手藝並不算好,一般大件複雜的鐵具,他都做不了,做了二十多年了,那鋪子還是租的,可見也沒餘下幾個錢。這次肯定是想逮著他的錯處,狠狠咬上一口。
顧誠廉氣的直打顫,五十兩銀子,顧家咋可能拿的出?顧誠玉此時走到顧誠廉身旁,扯了扯他。在他身邊耳語了幾句,顧誠廉聽完眼睛一亮,接著走進屋裏。不一會兒,就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小塊鐵疙瘩。
“師傅,咱好歹做了大半年的師徒。師傅當初收我做學徒,我感激在心裏,畢竟是門吃飯的手藝。今兒的事是我不對,沒收下定錢就給那人打。更不該師傅不在,就擅自做主,把師傅的寶貝用了,還私自接了活。可是那塊生鐵值多少銀子,師傅想必心裏是清楚的。我打完了刀,還剩下了一小塊,我給帶了回來,想著太少了,留著也沒用。師傅也別說那五十兩銀子的話,該賠多少,重新說個數,咱也好商量商量。”顧誠廉照著顧誠玉的話說了出來,心裏也憋著口氣,餘打鐵是一點師徒情也沒顧的,好歹他們還相處了這麼長時間。
餘打鐵本來還想死咬著五十兩不放,誰想顧誠廉竟然還剩下了一小塊。這一小塊要是拿給同樣打鐵的鋪子去看,準保能認出來,也就是比一般的鐵好些罷了!那人說的六十兩確實價高,雖然最後沒付錢。
何氏一看,事情有了轉機,更來了勁,“我說餘打鐵啊!這鐵要是拿去別家認認,指不定連一兩銀子也不值呐!你可得想好了說。”
餘打鐵本來聽顧誠廉說學徒的事,心裏還有點心虛,當初招學徒,其實也是想招個既不花錢,還能幫著幹活的人罷了,可不是真心想找學徒的,他可一點手藝沒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