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見,舊時光(2 / 3)

這次唐莘陽什麼都沒有說,麵對柯琪和曼璐的大聲質問,他也隻是看著子安。子安臉上帶著笑,仿佛總算是解脫了,說,大陽,你去吧,我們已經耽誤了太久了。我不要做你幸福路上的那顆絆腳石。唐莘陽看著她,說,對不起。然後離開。

子安說,看,多好,我們還是朋友。他不愛我了,我把自己放低到塵埃裏,開出了花他卻不想看了。我現在隻是要做回我自己了,那個驕傲的自己。你們看,多好!

柯琪大罵混蛋,罵唐莘陽,也罵路子安。她問曼璐,如果不是因為唐莘陽是她的發小,他們兩個人還會不會認識。曼璐搖搖頭說,這沒意義。讓子安一個人呆著吧,這樣子她還能發泄一下。

沒錯,子安隻有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才可以發泄,她從來就很堅強,起碼一直以來她假裝的很好,連自己都騙過去了。一個人的時候她可以和那個軟弱的自己說話,說心酸,說難過。她的自尊心總是告訴她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她都要活得很好,哪怕唐莘陽離開她了。哪怕別人說她沒心沒肺,因為她知道沒心沒肺總比期期艾艾好。

分手後她在人前的時候反倒笑得更多了。朋友們都說,那個時候的子安笑的很好看,她心裏驀地一下子想起了唐莘陽以前說過的偽裝出來的笑會好看的多,看來這是一個事實了。朋友們也說,那個時候的子安是最沒心沒肺的,好像沒有什麼煩惱,亦好像從來沒有和唐莘陽認識過。那個強權的班長還是她,那個霸道的女生還是她,那個堅強的朋友也還是她。她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亦沒有難受過一樣。曼璐和柯琪知道卻也說不出來什麼。一提起唐莘陽她就笑著把話題給轉移了,或者就找接口走了。三月份柯琪的生日,她一再警戒唐莘陽不要出現,為的就是子安不會傷心。哪知子安卻是缺席了,她在電話裏說,親愛的,我明天補給你。在子安心裏,或許從此以後她和唐莘陽都不會有交集了。就算遇見,也就點頭過去了。她還做不到把唐莘陽當做空氣,所以自己寧願躲開一點。子安的耳朵一直很不爭氣的聽著別人說關於唐莘陽的話題,卻又裝作一點都不在意。

很久以後,子安跟李垚談起那時候的感覺就像是,以為自己真的沒辦法自己一個人活下去了,每分每秒都在提醒著自己一定要竭盡全力去相信自己可以。相信自己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活的風生水起。

她開始和高中的男生朋友們出去玩了,陪著他們逛街,跟他們開著一些曖昧的玩笑。子安不缺人喜歡,隻是自己已經有些不愛自己了。後來李垚跟她說分手的時候,她一直在問說“你怎麼可以把我拉回來了又把我給扔開了?”沒錯,在子安的心裏,她對人的那份信任是李垚給她的。她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再喜歡上人了,以為自己不會再去交那麼好的朋友了,以為自己不會再那麼天真的去相信人了。所有她的信心都是李垚幫她找回來一一擺在她的麵前告訴她要活的很驕傲,但是也要很真實。李垚把她自己偽造的那個世界砸出一個洞,告訴她外麵的世界還是很美好的。然後突然又離開了。李垚不是一個很感性的人,但是他卻懂得最真實的那個路子安。他說對不起,他沒有表現出半點憂傷,也沒有半點的不舍。

當時的子安想,怎麼分手又是在冬天了。刺骨的寒風卻也沒有讓子安的頭腦清醒一些。她想,也許是個夢,夢醒來了她還是剛和唐莘陽認識的那個時候。一定是打開方式錯了,所以才會是這樣子的結局。和唐莘陽分手後她以為他是她不可以失去的男人,後來遇見李垚才知道,原來並非不可失去。流幹了眼淚,自有另一個人逗你歡笑,傷心欲絕,才發現那個離開了的人,不一定值得你為他傷心。她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人了。然後卻又遇見李垚了。剛和李垚分開的那段時間子安告訴自己,其實自己還是可以跨過去的。她連關於唐莘陽的一切都已經釋然了,她還有什麼邁不過去的?隻是日子久了,更久了一些,原來自己已經沒有了十七八歲總是勇敢的迎接未知未來的勇氣了。

子安還老是在想著,那年高考完唐莘陽告訴她,他會陪著她去她想要去的地方。說不心痛誰都是不信的。他原本早就和她沒有關係,卻還要堅守著曾經的那句陪伴的話。子安刪掉短信,什麼都沒有回。

她聽林立文說唐莘陽為了能和她念一個學校,跟瘋了一樣學習。出成績的那天其實他也沒有考差,可是還是距離目標很遠。他在林立文麵前狠狠的哭,也分不清在哭什麼。

子安拽著電話拽得手指生疼,然後一言不發。她不是不心疼,也不是不感動,也不是不喜歡了。隻是她怕了,她害怕去麵對沈倩,她害怕去麵對今後日子裏的李倩,陳倩,她害怕的是自己還有多少感情能夠再受一次傷害。柯琪和曼璐總是說隨心,跟著心走。隻是,子安更害怕的是,她的心已經走不回去唐莘陽的身邊。而且,他的身邊還有他的各位妹妹。她知道唐莘陽和沈倩在一起也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但她更知道還有多少女生盼著有一天唐莘陽可以讓她站在身邊。他在她們身上得到的滿足子安永遠給不了他。子安霸道得連她身高都要勝,不管是讓唐莘陽蹲下,還是自己站上高處。他是她們麵前的王,而她卻是他的公主。從一開始就不公平,子安憑什麼回到那個位置去?並且所有的一切,唐莘陽也從來沒有說過,他隻是會突然關心一下,然後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