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香奴來接區小涼,時間並不晚,區小涼卻已經出門正準備走回小築。
香奴本來顧慮他承恩後可能會行走不便,半夜又下了小雪,道路濕滑,所以特意帶來一頂軟轎。
誰知區小涼隻和他打聲招呼,看也沒看那轎子就提步開走,竟比平時走得都快。
想想他臉上那個沒有什麼溫度的笑容,香奴輕鬆的心情蒙上一層陰影。他悄悄吩咐轎子回去,自己緊跑幾步跟上區小涼,防他走得急滑倒。
花雨花雪早早候在寢殿外,準備先向倆人道喜後再去送假折。可是沒等他們開口,花半羽就吩咐備轎,穿戴整齊準備去上朝。
兩人都微愕,但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回想方才區小涼步態正常,他們不由都懷疑哪裏出了差子,連忙準備,送花半羽入宮。
樓春深早就知道區小涼的計劃,雖見天仍下著雪粒子,到底在家裏待不住。好像不立刻去祝賀他,順帶再逗個趣,他渾身都癢癢,憋了些日子的悶氣也出不來。
打點禮物來到蕊王府,他本是咬牙準備割肉的,哪知今天的蕊王府暢通無比,竟讓他一路綠燈地到了區小涼麵前。連那個從前異常刁難他的侍童香奴,都沒有索要通關費。見他來訪,隻是不緊不慢地瞥他一眼,就引他進到臥室。
樓春深暗喜,看來魚水和諧矣,連小鬼都變得好說話了。
進門見區小涼披著一件厚貂皮披風,靠在軟榻上烤火,姿態慵懶。他不由大聲笑道:“祝公子大喜啊!昨夜,一定是郎情郎意、雨露成災了吧?瞧瞧,坐都坐不起了。”
區小涼被他的話噎得差點燙到手,坐直身體,叫香奴倒茶。
香奴緊閉著嘴唇,默不作聲地上茶,退出。
發覺情形不對,樓春深忙斂眉,正色地低聲問:“怎麼,昨兒沒做成?”
“做了,可是沒能到最後。”區小涼抬起眼皮掃他一眼,有氣無力地回答。
“噢?原因是……”樓春深大感詫異,手摸下巴打量區小涼。
兩個情投意合的大男人,□□中燒下,竟沒做到底,其中肯定大有八卦。
“我吐了。”區小涼嘔得很,甩出這三個字後,以手支頭,眼望天棚,當泥胎。
樓春深摸不著頭腦,困惑地重複這個再平常不過的詞:“吐……了?”
“嗯,吐了。他剛把手伸到我裏麵,我就惡心地吐了。”
區小涼幹脆承認。在這個二十一世紀老鄉麵前,他沒有什麼禁忌。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是從同一個地方來的,某些想法應該彼此理解,他們之間沒有幾百年的代溝。
“你是說,你對□□有心理障礙?”樓春深很專業地猜測。
“你別說那個詞行不?”區小涼猛地捂住嘴,怒衝衝地瞪他。
“呃?你是不是對上次在小倌館裏……”樓春深被他瞪得連忙轉向猜測原因。
“不是!我也不想再提那件事,反正你清楚就行了。”區小涼由瞪眼轉翻眼。
樓春深尷尬地側身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低頭沉思一陣,鄭重地宣告:“看來,你得了恐肛症。據臨床分析,造成這種症狀的病因很複雜。一般來說,主要有心理和生理兩方麵的因素,每個患者都不盡相同。你這回有麻煩了。”
區小涼被他那個“恐肛”雷得又幹嘔幾聲,他拍拍胸口,沒好氣地說:“我當然知道自己有麻煩了,這不正和你商量嗎?你少擺心理醫生的譜兒了,你倒是動動你的豬腦,幫我想個轍。”
“祝先生!本人在那邊持有精神病理學碩士學位,所以我的話,可以當做正式谘詢意見,請認真回答。”樓春深端正臉。
區小涼吃驚地睜大眼睛,眼珠亂轉上下打量他,從濃眉一直到寬厚的大手,忽然露齒一笑:“真的假的?我怎麼看著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