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左悅一起去了北京,結果都還是那樣。專家建議先做化療緩解症狀之後再考慮骨髓移植。但是骨髓移植成功的機會也不大,就算成功之後或許也會出現排斥反應。既然都是如此,那又何必擔誤那麼多的時間在病床上呢?
我還有很多事可以做,我可以一個人去很多美麗的地方旅遊。不是我不愛惜自己的生命,我隻是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做自己想做的事。
爸爸來接我的時候明顯覺得他在這幾天內老了很多,看著他突然之間心像是被針紮一樣密密麻麻的痛席卷而來。我怨恨了我最親的人這麼多年,這一刻似乎真的釋懷.或許是我不該指責他擁有了新的家庭而忘記了我的媽媽。必竟他選擇新生的權利,一輩子活在痛苦和回憶之中隻能是一種莫大的煎熬。
離開學校的時候沒有告訴除了寢室以外的任何一個同學包括林澈勇。因為我對他有所隱瞞,始終讓我的內心有種歉意。
回到家後一時間突然感覺有種親切的感覺,這是我從來沒有過的異樣感覺。
爸爸把一張銀行卡遞到我無奈的說:“我在這裏麵打了三萬塊錢,你不讓我們陪你一起去那你就自己一個人去吧。”
我拿著卡偷偷的瞄了他一眼,黑密的頭發之中竟然有了一些銀白色的頭發,夾雜在其中那麼顯眼。爸爸張了張嘴準備想講什麼,但是還是沒說出口。
他的眼神失去了以往的那種光澤,暗淡得像夜色一樣。看得我有些心疼。
“嗯,我知道了,爸爸……”
“什麼?”
“呃,沒什麼。”
“最多一個月一定要早點回來,做得到嗎?”我點了點頭,爸爸拍了拍我,輕輕的帶著一點寵愛的感覺。
“爸爸,謝謝……”
我還是講出了這句一直讓我開不了口的話。他看著我愣了一會,然後眼角突然閃出淚光。突如其來的那點眼淚讓我嚇了一跳,原來我的爸爸也是脆弱的。
他撫摸著我的臉,靜靜的說:“是爸爸對不起你,沒有造顧好你,也許你媽媽在天上都在氣我,在怪我吧!”
我急忙搖了搖頭:“不是的,爸爸你千萬別這麼說,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一直都這麼任性。”
講完這句話門突然開了,抬頭望去才知到是喬南回來了。我覺得有些奇怪,明明今天不是周末他怎麼突然回家了!這時候媽媽也收拾好我的東西從房間裏走出來,笑著說:“好了,我們一家人可以出去吃飯了。”
我有點納悶,今天又不是什麼節日。爸爸這時候才沉聲道:“今天喬朵回來了,咱們一家人好好出去吃一頓,喬朵想吃吃什麼?”
一時之間我竟不知道說什麼,原來他們都是為了我而以,看著我的家人突然有種想哭的欲望。好一會才想起回答爸爸的問題:“隨便吧,吃什麼都好。”
我從來沒有認真的去珍惜這份難得的親情,而如今它卻成了我最大的支撐之一,讓我能在最軟弱的時候能有個支撐。
“那就吃湘菜吧,你小時候很喜歡吃你外婆做的湘菜的。”
外婆是湖南人,所以燒得一手好吃的湘菜。一時間我有些感動,從來不曾認為我的爸爸會記得這些微小的事。但他卻記住了,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是很疼我的,隻是真的是我一直都不懂事,一直都那麼的任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