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惜,聽的人已經變了。”沙爾喟歎著,慢慢合上琴蓋,離開鋼琴。
淺毅慢慢走近,淡漠地道:“經過了時間,人當然會變!”
沙爾靜靜的凝視著念恩,苦笑道:“我真不知道應不應該祝福你們?”
“你已經決定放棄了嗎?”念恩驚喜地道。
沙爾搖頭道:“說實話,這不是我說放棄就能放棄的,隻是……”他深深地看向淺毅:“我從來就不喜歡強人所難,更何況,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好朋友。”
“但……”念恩話剛出口,黃管家走了出來,必恭必敬地道:“大小姐,淺毅少爺,沙爾少爺,快要開席了,老爺請三位趕快入席!”
“好!”淺毅牽過念恩的手,一同向宴會廳走去。沙爾被動的尾隨其後,看著十指緊扣的兩人,心中五味雜陣。
宴會廳中央的長桌旁,各人都已入座,念恩微感歉疚,走過去,在留好的空位上就坐。
尹冶以主人翁的姿態當先開動,大家都餓了,美食當前,吸引力不言而喻,但豪門巨族自有一定成規的教養風範,吃飯的人雖多,卻是半聲咳嗽不聞,僅偶有杯盤碟筷碰撞之聲輕輕響起,每個人都謹守“食不言”的教條,嘴巴隻用來吃飯,但舉止表情風格各異,葉永康喝了幾杯酒就已微醺,目光閃爍,幾次欲言又止,淺毅神不守舍,時不時偷看斜對麵的念恩,婉闌和歐明宇之間氣氛古怪,兩人表情尷尬,尹哲則把盤中食物看成敵人一般,惡狠狠吃得酣暢淋漓。
一席飯在沉默尷尬的氛圍中終於吃到將近尾聲,阿曼國王在第十次把目光投向尹冶第十次失望於他的無動於衷後,終於耐不住了,“咳”的一聲清了清嗓子。
尹冶垂下眼睫:終於來了。可惜,耐性還是差了一點。
見他的耐心已經到達了極限,尹冶放下手中的刀叉,優雅抹了抹嘴,對眾人朗聲道:“今天我請大家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想要向大家宣布。”
山雨欲來風滿樓,自從上次聚會風波之後,眾人心裏或多或少都清楚,尹冶今晚宴客的目的。
“在座各位,都是我尹家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也是看著小哲念恩長大的。”尹冶看了念恩一眼,繼續道:“我膝下就這麼一雙兒女,他們的終身幸福一直都是我最操心的事。”
夏雪雖不知丈夫後麵的話,但心頭一震,連忙笑道:“孩子們還小,你瞎操心什麼?”
尹冶搖頭道:“哪裏還小,婉闌和念恩同歲,都已經嫁人了。”
“孩子們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用不著我們多幹涉!”夏雪怕丈夫私下裏答應阿曼的婚事,她知道念恩的心意,怕事情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老國王半開玩笑半當真的搪塞夏雪:“話雖然這麼說,但他們畢竟年輕,閱曆不足,很多事不能由著他們的性子來。”
何震源見氣氛詭異,於是對著尹冶取笑道:“怎麼……阿冶看著婉闌結婚,是不是也心急了?”
尹冶附和道:“可不是嘛!這兩年人老了,心氣是大不如前了,一看那些文件,我的頭就發脹,隻想早早的退下來,像永康那樣退休,享享兒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