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您怎麼評價美國的9.11事件和現在正在進行的戰爭?
Kamalipour教授:9.11是人類曆史上的慘劇,這種事情沒有人希望看到。至於有沒有罪,應該有一個法定的程序來決定,而不是在沒有申辯的機會之前就給某個人定罪。我們不能說阿富汗人就是一定負有責任的,他們是世界上最窮的人之一。而且不能因為一個人或者少數人就對一個國家的人民進行報複。那些貧窮的人們連電視機都買不起,他們根本不知道在發生什麼。媒體傳播著一些故事,關於本·拉登和他的恐怖組織犯下哪些惡行。但是多少人問了為什麼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比如一個人患了癌症,總要先明白病因在哪裏,然後再對症下藥。但是現在我們的問題是不去尋找原因就匆忙去醫治。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局麵,美國必須做點什麼對民眾才有交代,要不人們要問我們那政府和軍隊來幹什麼。很多變化會發生,最明顯的是布什政府提出2000億美元來投資軍事國防。我們可以想象這會帶來哪些權利和統治上的變化。
同學:我們說全球化和媒體的壟斷其實帶來了文化的融合嗎?
Kamalipour教授:融合的情形僅僅發生在商業市場。就文化來看其實我們正在越來越多極化:南北、東西差距不斷擴大。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並沒有多大改善,所以我提出我們應該停下來好好想想怎樣加進人們的交流。
同學:中國即將進入WTO,您看中國媒體將會麵臨哪些挑戰和機會呢?特別是在全球化傳播的時代。
Kamalipour教授:加入WTO代表中國進入全球市場,全球媒體將更關注中國,各種企業會更樂於來中國拓展機會。但是可以預見的是貧富差距會擴大,數字化鴻溝將會帶來新的貧富差距。特別是英語是互聯網的主要語言,如果不懂英語就無法和外界溝通。美國和英國也有這樣的情況,但在發展中國家更加明顯。變化不可避免,盡管中國變化很大,比如你們可以談論政治。中國的未來在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手上,所以你們必須為這個將來做出很多改變。你們有足夠的時間,一步一步慢慢來,改變隻能是逐步的。
同學:9·11以後人民的自由是否受到政府的更多限製。9·11以後的媒體在政府和人民之間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Kamalipour教授:會有很多,比如移民、申請學校都會有很多限製。但是政府有足夠的理由來限製自由和控製局麵。新聞自由也會受到限製。國家危機出現的時候,自然會對媒體和言論自由進行限製,這在海灣戰爭中也出現過。媒體對於百姓的知情程度負有更多的責任。這是目前的形勢決定的。媒體更傾向於和政府保持一個口徑。在這種發生了悲劇後很感性的時候,媒體要為民眾宣泄情緒,這也是他們的社會責任之一。海灣戰爭之後,媒體和政府都學到了很多東西。現在政府對於媒體的限製更多了,但是媒體也逐漸接受。
同學:我很難過,您告訴我們所有的形象都是全球媒體製造的。那麼在這個全球傳播的時代我們怎樣獲得真正的真相呢?
Kamalipour教授:真正的真相?沒有什麼真相是可以獲得所有人的認同的。關於一些實實在在的東西,桌子、黑板這些可以感觸到的東西或許我們能達成一致。其實這些東西也是人為製造的,而且在不同的文化裏對它們的稱呼也不一樣。語言符號的不同隻是一方麵,更多的是人們不同角度和觀點的不同導致了對真相的不同理解。你知道你是誰嗎?你真的知道嗎?你為什麼是自己?或許這太哲學,但是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提問和質疑的。每個人有自己眼裏的真相,沒有任何一種是絕對存在的。談到我們腦中的真相絕大多數是媒體製造的,我們看到了一個形象就造成一個自己的理解,以為自己掌握了真相。